刘姐是好心肠的好人。
到了租的地方,楼下停好三轮车,宋昊一把薅起他的被子,年年的东西都在里头裹着,他往肩膀上一抗,程锦年走前头带路,拿了钥匙开门,门口灯绳‘啪’的打开。
钨丝灯泡泛着暖黄的光。
一间小小的屋子都是岁月痕迹,两人谁都没嫌,觉得都好。
“你别动了,我来收拾,今天先简单收一下,缺什么明天再买。”宋昊开始铺床,他的被子已经湿透了,当褥子都用不了,用两把旧椅子撑着先晾着。
硬木头拼的床板,宋昊将带来干净的褥子铺好。
程锦年就收拾他的东西,洗漱用品放起来,他和大宋的牙刷放在他的牙缸里,还有一支用了一半的牙膏,他盯着那只牙缸看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特别幸福。
他和大宋,要永远在一起。
“晚上吃了没?”宋昊收拾完想起来问。
程锦年顾左右而言他:“红薯很饱人的,我不饿。”
那就是没吃。宋昊去牵年年的手,“我也没吃,咱俩先去外头吃,医院食堂这会没饭了。”
医院食堂的饭供应的时间可标准了,早中晚,错过食堂没饭。
两人出门,宋昊锁了门,钥匙揣兜里,明天有的忙了,得换个锁。医院大门两边街上全是买吃的,还有白事用的东西,天寒地冻,这会不早了,挑了家砂锅店进去。
程锦年爱吃方便面,宋昊喜欢吃刀削面。
热乎乎滚烫的砂锅上了桌子,热气滚滚上升氤氲两人脸前,带着一些冬日里独有的暖气幸福。
“慢慢吃别着急,医院里护士大夫都有看着孩子,你说吃烫食对食道不好。”宋昊说。他怕年年着急赶着回去。
程锦年鼓着腮帮子吹了吹气,面条凉一点,嘴巴抽空说:“我那是跟你说呢。”大宋吃饭速度可快了。
“你看我听你的,吃的慢吞吞。”宋昊笑呵呵说。
两人笑着玩闹,一碗砂锅进肚子,吃的是背脊都发汗,热乎乎的也不冷了,这才进医院。
保温箱病房外头过道长座椅上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位,有男有女,大家都很沉默憔悴。程锦年宋昊挑着位置坐下,二人依靠着,人不动的时候,越坐越冷。
宋昊揭开棉大衣,将年年肩头裹着,低声说:“你靠着我睡会。”
“嗯。”程锦年也犯困了。
前半夜平平安安过去,后半夜时护士喊:“程锦年。”
宋昊应声说在。
程锦年迷糊醒来,看到面前环境一个激灵,抬眼看到大宋在不远处跟护士说什么,赶紧过去,听了一半——小孩又烧起来了。
这下坏了。
后半夜俩人没人敢睡,小孩挂吊瓶打退烧药,到了黎明时,烧退下了,看上去体温平稳,小孩喝了一些牛奶,睡着了。
“走吧,回去吃个饭洗个澡你睡会,我来医院盯着,咱们俩可不能倒下了。”宋昊说。其实心里想,年年不能倒下病了。
程锦年知道小孩状态现在还好,点点头也不逞强,这是打的持久战,大夫还是很有经验的。
“大宋,租房租对了,我还以为几天就好了。”
程锦年倒不是觉得麻烦折腾,而是怪心疼的,那孩子被爹妈丢了不要了,那么小搁在雪地里不知道冻了多久,肯定是受了很大的苦,才病的这么严重,反反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