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书没忍住摸了下她的头,学着刚才的语气笑道:“好。”
这一幕恰好被刚听说打架赶来的戴一鸣撞见,联想那天马云洁给他发的信息顿时脑子乱成浆糊,下意识往外跑同时惊动里面的人。
回到座位上更是心不在焉的,甚至用废了好几张草稿纸尝试理清关系之后,他决定当面问个清楚,因为戴一鸣始终相信她不会是破坏感情的第三者。
时间像是有意与他作对,钟表转动的速度慢上一轮,心底的躁动也愈来愈强烈。
反倒下课铃响起时戴一鸣恢复了沉静,在座位上静观其变。
直到他瞥见马云洁单独出了教室,压在心底的情绪再次翻涌追了出去。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戴一鸣选择在监控的盲点把马云洁一把拽进工具房里。
工具房里堆满了扫把,逼仄的空间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呼吸声交错。
阵阵熟悉的气息让马云洁稳定心神,“什么事非要在这说?”
正当她探出手顺着墙面触到开关就被不属于自己的另一只手掌覆盖,强劲有力。
“别开灯,等我说完。”
不透风的工具房本就闷热,再加上略微暧昧的动作,空气变得黏腻。
马云洁就跟中邪似的一动没动等着他后面的话,被压着的手掌真切的能感知到那人滚烫的温度,还有微乎其微吞咽口水的声音。
须臾,男生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工具房里响起,沉闷中带了一些颤抖,“你想不想谈恋爱?”
这时紧张转向了听的那个人,仿佛走了神从嘴里无意识地冒出了两个字:“什么?”
“想不想谈恋爱?和我”,对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补充完整。
窗户纸捅破的那一刻,困扰马云洁的谜底有了答案,但摇摆不定的内心让她极其矛盾,上课铃的插入直接切断她的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上厕所。”
说完马云洁稍微使了点劲挣脱开门落荒而逃到厕所,由于语速过快留在原处的人只听到前两个字,心脏像受到庞大物体的撞击狂跳不止,又那么的不真切。
戴一鸣足足在那里缓冲了半节课才回教室,另一个人虽然铃响没几分钟就回到座位上,却属于心在曹营心在汉,笔停在选择题的第一题上迟迟未动。
耳根不知何时染上的绯红颜色越来越重,从纪冉的角度来看跟卤菜店里的猪耳朵差不多。
纪冉谨慎的往坐在讲台上的陈昌瞟了一眼,确认安全又压低身子朝旁边的人靠近,话里全是调侃的意味:“耳朵这么红,谁在想你啊?”
“啊?没想什么”,关键字眼落入耳中马云洁跟触电似的转头,桌边的数学草稿本滑到地面上也没注意。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立刻让纪冉起了疑心,掉了魂的神情让她猜出了八九分,“有人跟你表白了?”
话一出,马云洁的脸也跟着热,刻意躲避她的眼神看着题目,嘴里嘟囔着:“没有,刚才做题听岔了。”
纪冉斜眼看见那张依旧空白一片的试卷,故意拉长语调应了一声:“哦。”
不仅是有人向她表白了,不用想应该是戴一鸣,看这情形也不像失败的架势,纪冉想。
但离成功还差一点。
最后一节自修课铃一打响,纪冉任她拽着从后门溜了出去,有种逃课的错觉。
戴一鸣回头时仅剩空位,又不免生起一丝失落,视线往下一垂桌腿边上搭着一本被掀开的数学簿,上面的素描人像让他眼皮不自觉抽搐,是他本人。
捡起来仔细看人像下端还留了日期,1月10日。
戴一鸣往后翻了几页,全是数学的草稿。
他翻回第一页,画的是自己做题遇上瓶颈的情景,只有张侧脸就可凸显出画画主人的技术水准。
戴一鸣又瞥了眼不起眼的日期,这个日子他们应该不再是同桌的关系,所以她早就喜欢自己了?
一张只是马云洁闲着无聊随手画的素描人像在某人眼里成了喜欢的证据,压不住的雀跃再次攀上心头。
戴一鸣把草稿本占为私有放在书包的夹层里,满意的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