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这一下,顾承宴就心软了。
他好笑地抬手,本来是想摸摸臭小狼的狗头,结果赛赫敕纳却先一步将大脑袋拱过来、埋到他胸口。
“我是
次日,赛赫敕纳没能如愿去抓鱼。
因为老梅录一大清早就急匆匆跑来帐外跪着,身后还抬来一个吱哇乱叫着、双手大拇指被斩断的人。
而顾承宴甚至没能醒来,他的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昨日清洗不过是——船到江心补漏,为时晚矣。
来势汹汹的高热让赛赫敕纳不得不妥协,由着老梅录去请大萨满,然后自己转去前面金帐、应付王庭事。
那被砍去双手拇指的、是老狼主生前派去札兰台部的使节,姓阿利施,封了沙罗特贵。
算起来,也是赛赫敕纳的族叔,能自称一句长辈。
他的双手沾满已经凝固的暗血,看见赛赫敕纳走过来,也没行礼,就那么激动地举着双手凑上来:
“您瞧!您瞧瞧!这就是他们的态度,这就是他们札兰台部的对待王庭使节的态度!”
他情绪激动,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先狼主多仁善,并没对他们赶尽杀绝,还差遣我去做使节和谈。”
“好嘛,他们倒好——我们一行七个勇士,才刚到那!话都没说一句就叫他们绑了!真杀我们、我们没二话,但您瞧他们这法子……”
这位特贵生得五大三粗、身形魁梧,若在平时,定是族群中冲杀在前的中坚力量。
但现在——
赛赫敕纳看看他亮出来的残缺手掌,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五根手指齐全。
——若没了拇指,就不能握刀拉弓,甚至最简单的拿笤帚、持鱼竿都无法做到。
好好的勇士,就这样变成废人。
赛赫敕纳沉眉:此法恶毒,算是直击命门、杀人诛心,草原勇士不能骑马射箭,这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札兰台部攻打乞颜部本就不义,是罔顾王庭命令、不把狼主放在眼里,不管您怎么想,我们阿利施部和他们不共戴天!”
他这嚷嚷着,金帐的门帘正好动了动,走进来的是老梅录。
赛赫敕纳往老人身后连瞟几眼,却见没人跟着他进来,便忍不住开口问,“大萨满呢?”
老梅录还没来得及回答,那阿利施部的特贵就开口抢白道:
“多谢您的赏赐,但我不需要治疗。我们要的是战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是以血还血、要让札兰台部的血染红钦那河!”
赛赫敕纳莫名其妙,“谁说要给你治疗了?”
老梅录在这方面有经验,知道不能让小狼主继续说下去了,忙上前两步打断赛赫敕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