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红色蚕蛹不断扭动,地上散乱着一些灵丹布袋,宋怀玉看见此景忍不住扶额。
“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宋怀玉一一拾起布袋,抬眼去看秦少微,却没有解开他身上的绸缎。
秦少微颇为不解:“师叔体弱,我听从师尊之命前来送药,却没想到会撞见你们。”
宋怀玉挥手,绸缎收回,然而心中疑惑未消,便又问道:“这几日不见你踪迹,听昭阳说,你被罚去了坐忘峰清修,今夜才下来?”
裴璟也凑到宋怀玉身边,借着袖子在宋怀玉手心写字。
宋怀玉感受手心瘙痒散去,轻轻蹙起眉头。
秦少微依旧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为之一顿:“我,我同灵剑说话,被师尊发现,师尊斥此举为旁门左道,我辩驳几句,便被罚去了坐忘峰。”
说着,秦少微露出了衣摆下的道道鞭痕。
裴璟闻言,顿时想起自己诓骗过秦少微的话顿感不妙:“怀玉诞生并非交流所出,那日是我诓骗你,你,你莫要当真,免得生了心魔。”
谁聊秦少微一愣,随后捧着灵剑露出一丝嘲讽笑意:“我岂会不知,天权峰峰高天寒,又能有几人与我说话。”
“也只有这柄灵剑,能慰藉几分。”
裴璟沉默半响。
天权峰上,夏惟仁制定森严教条,硬是将秦少微与其他普通弟子给分割开来,若说交流,也只有秦少微每日去主殿问安时说的几句话。
宋怀玉想起原著中的秦少微寡言少语,又联想到夏惟仁恐怖的控制欲,终是忍不住旁敲侧击道:“夏师叔病如何了?那木化症可有缓解?”
秦少微点点头,眉眼这才多了一丝喜意:“自幻境一别,我采摘的灵草对师尊病情有效,师尊近日心情不错。”
裴璟还在惦记那些被抢走的蘼芜花,听到,夏惟仁变化,顿时眉眼凌厉直直盯住秦少微。
“原来如此,我们来此地也是受洛师叔所托,来还些旧物,只是不知为何,洛师叔与宁师叔关系有些。。。。。”
宋怀玉话头止住,轻轻一笑:“罢了,不说了,这些事情也与我们无关,既然误会一场我们便就此别过,至于歉礼,我过几日送到天权峰吧?”
说罢,宋怀玉不管不顾生拉硬拽带走了裴璟。
最后一丝檀木香气消散在鼻尖,裴璟呲牙咧嘴骂道:“怀玉明明知道他有疑,怎能轻飘飘放他走了?”
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鬼魅般萦绕在裴璟鼻腔,裴璟气得抱住宋怀玉在怀中人衣领上狠狠嗅了一把。
“怎么,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丝马脚,你要打草惊蛇?”宋怀玉这样说着,心底却升起一丝寒意。
这一路走来,数次任务皆和秦少微一同完成,宋怀玉原以为秦少微只是一个被夏惟仁惦记的傀儡,却没有想到,秦少微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夏惟仁的眼线。
自己和裴璟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逃过夏惟仁的眼睛。
宋怀玉视线落在裴璟的外袍上,赤龙游衣早已变成了普通黑袍模样。
“阿璟,赤龙游衣的秘密,千万不能暴露,他已经盯上了我,若我本体损伤,只怕到时候会陷入绝境。”
裴璟听出宋怀玉语气中的苦恼,顿时心中一紧,对元婴的渴望瞬间达到了顶峰:“若我再强一些,怀玉便不会如此苦恼了。”
“如果连赤龙游衣都被抢走,那我,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裴璟丧气万分,也不敢说自刎之类的话。
宋怀玉倒是揉揉裴璟的耳朵尖:“放心,接触聚灵环时秦少微并未在场,只要阿璟小心些便好。”
话虽这样说,但裴璟低沉的情绪并没有缓解多少,回到凌海阁后,裴璟依旧一副蔫蔫的样子。
“修习也要脚踏实地走过来,人的天分运气皆不相同,阿璟一直想着不如人,若有朝一日为了变强走上邪路怎么办?”宋怀玉托住裴璟的下巴,一字一句规劝。
裴璟视线闪烁,沉默片刻后重重点头。
“休息吧,明日还要为洛师叔治病,”宋怀玉打了个哈欠随后蜷缩在塌上,裴璟自然而然便成原型缩在宋怀玉腿边提供热度。
在大型暖炉的挤压下,宋怀玉很快陷入昏睡,待到呼吸声沉稳下来,一双绿色眼睛从黑暗中悄然睁开。
“师姐快走!师尊还在等我们呢!”
一大早,昭阳便冲到凌海阁门口拍门大叫,宋怀玉一觉醒来浑身冰冷,在屋内扫视一遍,却没有发现裴璟的影子。
宋怀玉叫了几声没有应答,只好急忙穿上衣服洗漱,这才匆匆去开门。
宋怀玉一拉开门,一道粉色身影冲了过来,宋怀玉眼前一闪,便被昭阳一个猛劲儿往外面拉。
“等等!还有阿璟呢!”宋怀玉脑袋后仰去找裴璟的踪迹。
昭阳不管宋怀玉叫喊,小嘴一歪,抱住宋怀玉的腰蛮横道:“师兄今日一大早便去寻秦师兄练习剑术,我方才已经瞧见他了,师姐莫要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