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荆柏冷冷扫了地上这三人最后一眼,脚步飞快往林子钻,几乎是瞬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即使周大河三人有心爬起来找人,也不知道揍他的是谁。
陈荆柏绕着林子的小路,悄无声息赶回了知青点,他从水桶里舀了些水,将鞋上的泥洗掉,又走进棚子搭的简易洗澡房,重新冲了冷水澡。
冰冷的水划过他宽阔轻薄的背肌,陈荆柏随便冲了几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水珠。
大夏天,男知青们都是光着膀子睡觉的,陈荆柏想着大半夜没人,他穿上裤子,没将上衣套上,推开洗澡房门出去。
朦胧的月光打在他身上,肩上挂着毛巾,身上未擦干的水珠亮晶晶坠在青年劲瘦的胸膛,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上下浮动。
何荷推开宿舍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睁大双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原本被憋醒想出来上个茅厕,睡眼惺忪,双腿都打着摆的,在看到陈荆柏裸着上半身从洗澡房出来后,立马清醒了。
谁能想到洗过澡的陈荆柏,大半夜不睡觉又洗一次。
以前没见过陈荆柏光着上半身,谁想到他那瘦弱的外表下,脱掉衣服肌肉线条这么漂亮。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
何荷主动打破宁静,“陈荆柏?。”
陈荆柏视线划过何荷简单披着的外套,“嗯,你出去上茅厕?”
何荷避开眼神,点点头说:“对。”
今天水喝多了,才惹得她半夜想上茅厕,自从手电筒坏了后,她还是第一次大半夜被尿憋醒,想出来上厕所。
原本想憋一憋的,但是真的很急。
茅厕离得不远,但是大半夜还是有点让人害怕,何荷看她们都睡得很熟,也不好意思叫人陪着,只好自己大着胆子出门,谁料撞见没穿上衣的陈荆柏。
陈荆柏抿唇:“你等我一下,我也想去上个茅厕。”
他突然后悔刚刚回房时,没有拿上衣,现在他需要快点回房把上衣穿上,再陪何荷去趟茅厕,晚上不安全。
何荷:“好,我等你。”
陈荆柏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出来了,“走吧。”
农村的茅厕是旱厕,还没靠近就能闻到很浓的味道,何荷捏着鼻子,轻轻呼吸。
走近踮着脚,跟陈荆柏挥了挥手,走进女厕。
陈荆柏站在门外,退远了些,味道很大,他站近了也不好受。
何荷速度很快就出来了,看见陈荆柏笔直站在不远处,小跑着过去,“你这么快就上完了?”
陈荆柏眸色沉静如水,“对。”
何荷知道陈荆柏话少,平时她看不惯,但现在因为有陈荆柏陪着,她不用上个厕所都胆战心惊,对陈荆柏的态度接受良好。
“陈荆柏,你可以对我好一点吗?我觉得你对我一点也不好。”何荷说这话时,用了很大的音量,平静的夜晚,甚至产生了一些回音。
陈荆柏被何荷这句无厘头的话,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对何荷不好。
甚至比起其他人,他对何荷已经很包容了。
他不知道普通朋友,甚至他与何荷都算不上朋友,要不是他们都是下乡到前进大队的知青,住在同一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就算他们都是省城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