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耳钉哥口气不小,抬手就要去推人。
不料手还没碰到人,就突然哇哇大叫起来:“哎哟哟——放——放手!”
桑酒只觉又一阵风穿过耳旁,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便见橘色灯光下一只冷白肤色的手臂,从她肩头越过,牢牢擒住对方偷袭的手腕,反手一拧,手背青筋凸起,线条分明,很有力量感。
大概是使了些劲,耳钉哥完全动弹不得,另一手上来也丝毫扒拉不开禁锢,只能发出阵阵惨叫声。
他那些哥们儿刚赶过来,顿时停住脚步,生怕再上前,兄弟的手就要折在这儿,但又仗着人多欺少,没有退让。
氛围剑拔弩张起来。
清凉丝滑的冲锋衣面料划过脸颊,桑酒是丝毫不敢动,她屏息大气不敢出,头顶掠过的温热气息却平稳至极,悬在空中的手臂,更是纹丝不动如青山,任凭耳钉哥挣扎求饶。
直至服务员带着几个保安闻声而来,那群衰仔顾不得兄弟,全部溜之大吉。
耳钉哥连哭带求,就差磕头认错了:“我错了大哥……”
男人似乎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松了手,一脸嫌弃地收回,随意抽了张湿纸巾擦拭手指,丢进垃圾桶。
“滚,别再让我碰到你。”
他语气冷得很,明明是少年的身形,却不失上位者的威严。
耳钉哥心甘情愿磕了个头,连滚带爬跑了。
门帘被掀开又落下,馆内恢复了之前的安宁,服务员跑过来收拾残局,赔礼道歉,又提出是否要帮忙报警,桑酒脑瓜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直到身后的人向她伸出手:“给我。”
“什么?”桑酒感觉到牙齿在打颤。
“再用力,酒杯就要被你捏碎了。”
大概是知道她不熟悉粤语,男人换了中文,字正腔圆,不一样的温柔低沉。
桑酒低头看向自己交握的双手,十指泛白,紧紧握着酒杯,玻璃轻薄如纸,她再用些力度,就会破碎,届时碎片会扎进手心,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她下意识松开,却依旧止不住颤抖。
“怕了?”男人接过酒杯,反手扣在吧台上,掀眸看了她一眼,问,“要报警吗?”
“不……不用。”
直到此刻,桑酒才完完全全回过神,对着候在一旁的服务员摇头。
真要得罪了这帮衰仔,她孤身一人在这陌生城市里,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而且现在,她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讨厌的城市。
“谢谢。”
她向帮自己解围的男人道了声谢,抬眸却只看到他低垂的眉眼,淡漠疏离,仿佛刚才不过是顺手而为。
“举手之劳。”男人果然语气轻描淡写,随即又像想起什么,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刚才,冒犯了。”
他在为刚才唐突的拥抱而道歉。
“没关系。”她抿了下唇,不知为何,鼻子忽然一酸。
男人淡然点头,没再说什么,下意识看向手腕的机械表,眉尾微挑,轻叹一口气,随即双手插兜背靠椅凳,双眸低垂。
冲锋衣的帽檐垂落,几乎掩盖住他所有面容,只满身贵气疏离让人不敢惊扰。
桑酒猜想,他大概是在等人。
毕竟这样热闹的日子,应该没有人会像她这样孤独,喝酒都是一个人。
说起酒,桑酒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