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无端打了个哆嗦,慌慌张张错开目光,落荒而逃一般。
应淮快速收回视线,起身端起茶几上一杯服务员新倒的威士忌,眼尾清清淡淡撩过那两叠积木塔。
见到第一个输的人是他,其余人开始起哄,林成安激动地问:“应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应淮不假思索:“真心话。”
话音未落,他伸手拿了一根积木,属于真心话那叠中,最上面的一根。
他全然不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像早就知晓似的,没看一眼,直接抛给南栀。
南栀着急忙慌接住,一瞅积木上印刻的文字,本就不太自然的脸色更添异样。
其他人见此,无不探头探脑:“是什么是什么?”
“嫂子快说啊。”
林成安近水楼台,上半身斜向南栀,率先瞧见,夸张地发出一大声“哇哦”。
微凉的积木攥在手里,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灼人,南栀见他感兴趣,打算把积木塞给他,让他问。
然而她刚要有所动作,应淮凉淡的嗓音幽幽响起:“问。”
不耐的语气裹挟浓重的警告与威胁,言外之意好像是:敢让他问,你试试。
南栀捏握积木的手指微有一颤,无论如何不敢再给林成安了。
她逼不得已,硬着头皮张开娇艳红唇,机械念出:“说说你的初恋。”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暗自腹诽刚刚的自己纠结迟疑个什么劲儿,纯属是瞎内耗。
他们是谈过,还谈过两年多,但他的初恋和她有什么关系?
如同先前那些人关起门来八卦的,应淮大学前两三年招蜂引蝶,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她第一次见他,他便是被五六个女生团团圈围。
应淮倚上沙发靠背,闲适翘起二郎腿,密集眼睫扇垂低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酒液,不徐不疾地作答:“大学谈的,又乖又听话,个子不高不矮,一米六五,齐刘海,头发刚好过肩膀,不喜欢化妆,经常穿浅黄色和浅绿色。”
听罢,南栀满目愕然,指节止不住地收紧,长方体形状的积木边角硌到柔软掌心,割出尖锐生疼感,她亦浑然不觉。
这三言两语的模糊描述,太像本科时候的她了。
不,肯定说的不是她。
大学里面,符合这些标准的女生成百上千,何止她一个。
应淮稍微挑起眼帘,似有若无扫她一下,轻飘飘补充一句,击碎她最后一丝侥幸:“姓南。”
包厢里的这伙人原本就对他的感情过往存了十二分探究欲,闻此闹腾得不可开交,七嘴八舌要他再说点儿。
林成安可是兴奋,抓住最后一点追问:“南?哪个南?南方的南吗?”
应淮:“嗯。”
林成安雀跃地说:“和我女朋友一个姓哎。”
“是吗?”应淮浅抿一口威士忌,黑眸转动,再一次赤裸裸地瞅向南栀,“挺巧。”
伴随这声状似无意,却意味隽永的评价渗入耳道,南栀呼吸一滞,断定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