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晒得人脑壳发烫,曹凤杰从汽修车间后面的小巷子里晃出来,肚子饿得直翻江倒海,裤兜里摸了半天,一毛钱都没抠着。
他低头踢着路边的碎石,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早上那堆破事,气得他暗骂自己贱命,以为跟着强哥就能吃香喝辣,结果还不是得卑躬屈膝地过日子,那股子窝囊劲儿像刀子扎心,让他更想找机会爬上去。
汽修帮的据点就在汽修车间后头那条阴暗的巷子里,墙上到处喷着红蓝漆的脏话,“操你妈”“日死你全家”“老子操烂你骚屄”之类鬼画符叠得乱七八糟,地上踩满了烟屁股和啤酒瓶渣子,空气里一股子烟酒机油混着尿骚味,直往鼻子里钻。
强哥李昊强靠墙抽着烟,那寸头扎得硬邦邦,壮实的身板把黑T恤撑得鼓囊囊,他眯着眼挨个清点小弟们交上来的保护费。
瘦猴陈泽宇和疤脸马涛站在一边,脸上堆着贱笑,手里捧着皱巴巴的钞票,点头哈腰地递过去。
轮到曹凤杰,他低着头把兜里的那点钱掏出来,勉强挤出笑:“强哥,这是俺收的……头一遭上手,俺没经验,下次肯定多点。”
强哥接过钱,数了数,脸色一下子拉下来,喷出一口烟,直冲曹凤杰的脸:“操,就这点破钱?老子把阿刀的资源全给了你,你他妈就交这猫尿?以前阿刀可没赊过账,你这乡巴佬还敢跟老子耍鬼头?”烟味熏得曹凤杰眼睛发酸,他赶紧赔笑:“强哥,俺真没藏,那些人说钱早给了阿刀,怎么还收?俺软硬兼施,也就挤出这些。下次……俺肯定补上。”
瘦猴阴阳怪气地笑:“乡巴佬,你不会把钱塞你妈屄里了吧?资源给你了,还交这点,强哥这么器重你,你倒好,玩阴的?”疤脸也附和,脸上那道刀疤扭得更狰狞:“就是,阿杰,你这穷逼样,不会花钱逛窑子了吧?老子看你就是个废物,换人得了!”
曹凤杰心里一股火直烧,老子操周丽娜两次,说出来羡慕死你们这些屌毛。
他真没藏钱,所谓“资源”就是一句空话。
那些同学一个个哭穷,说钱早给了阿刀,要钱没有命有一条。
他之前因为苏晓雯的事,已经和阿刀撕破脸,上次树林里打架也只是险胜,要真去找阿刀要账,他没把握不栽跟头。
那些农村来的小子,跟他一样穷得裤裆里叮当响,哭着说一分都没了,他就心软了,说下次补齐。
可眼下强哥不讲道理,眼看那拳头要招呼上来,他只能咬牙从兜里掏出周末打零工赚的那些钱,补上差额:“强哥,俺补上……这是俺周末干活赚的,全给你。”他把两边裤兜都翻出来,表明自己没藏钱。
强哥数了数,脸色逐渐缓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那力道重得像锤子砸,笑得露出一口黄牙:“行,阿杰,你小子还算识相。下次多收点,老子不会亏待你。”瘦猴和疤脸也跟着笑,曹凤杰勉强回了个笑,心里却像吞了苍蝇。
他想起原来被堵着收保护费的日子,现在跟着强哥混,还不是得低头?
那些钱本是打算充饭卡买两个馒头吃,现在可全没了,饿得他眼前发黑。
可这也让他更窝火,早晚得找机会干了强哥自己当老大,让这些孙子给自己交保护费,算计的念头像火苗,在他空空的肚子里窜着。
晃晃悠悠快到食堂门口时,曹凤杰正琢磨着找谁接济一顿,眼尖地瞅见班上几个女生围成一圈,远远看去,那炸眼的杀马特黄毛晃得刺眼,不正是班花陈晓丽吗?
这妞身材真他妈勾人,露脐短T裹得奶子鼓囊囊的,圆润的曲线在阳光下晃悠着,超短裙紧绷着翘臀和大腿,腿根白花花的肉晃得人眼热,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骚劲儿十足,让他吞了口唾沫,脑子里不由得闪过操她的画面,裤裆隐隐一热。
可走近了看,那塌鼻子脸,痘痘坑坑洼洼的,浓妆涂得跟鬼似的,算是毁了那火辣身材。
所谓班花都靠她那几个丑逼跟班女和想上她的男生吹捧,强哥上学期只玩了她几天就甩了,不过不看脸,光看脖子以下也能操,这货骚的很拿来练手倒是不错。
他心里一动,凑上去想看热闹,顺便夸她两句,说不定能让她请客填饱肚子。
走近了,才看清被围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晓雯。
她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丑逼围在中间更显瘦小,宽松校服罩着扁平的身板,齐肩黑直发有点乱,瓜子脸白得发青,小鹿眼怯生生地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洗褪色的帆布鞋。
陈晓丽正不依不饶地嚷嚷:“你个骚货,有两下子啊,让阿刀和阿杰为你打了一架,你以为有人罩着,翅膀硬了是不是?钱呢?就这么多真没钱了?少他妈废话,赶紧拿出来!”说着,她伸手上去揪苏晓雯的头发,苏晓雯疼得低叫一声,几个围着的丑逼女生在一边谩骂:“就是,小贱货平时装清纯,谁知道背后都勾搭了多少人?”“快给丽姐钱,不然撕烂你这破校服!”
曹凤杰心里一激灵,这下有戏了。
他咽了口唾沫,挤出笑脸走上前:“哎哟,都是自己人,干嘛呢?丽姐,你今天穿的可真迷人,大老远的把俺眼睛都看直了,俺就过来看看热闹。”陈晓丽手还没松开苏晓雯的头发,斜眼看他,似乎有点不太确定他和苏晓雯的关系。
一个胖得像猪的丑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哟,乡巴佬阿杰又来英雄救美啦?苏晓雯这骚货给你什么好处了?”
曹凤杰心里暗骂这肥猪丑屄,捏紧拳头想一拳打爆这猪头,脸上却堆笑:“丽姐教训的是,都是同学,何必闹大?俺刚入帮,想向丽姐请教怎么收保护费。丽姐这么会玩,资源肯定多,赏个脸请俺吃个饭呗?俺裤兜里干净得叮当响。”他这么说,是故意点她痛处,汽修帮有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强哥只管上缴他的那份,你有本事多收剩下都归自己,但这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
陈晓丽成天让那些丑屄围着溜须拍马,自然只能逮着苏晓雯一个人薅羊毛,他这么一说,就是暗示自己知道她多收保护费,让她下不来台。
另一个丑屄嚷道:“你不请丽姐,还要她请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几个女生说着骂骂咧咧地散了,陈晓丽瞥了苏晓雯一眼:“今天看在阿杰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也扭着屁股走了。
只留苏晓雯眼泪汪汪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