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在颠沛流离中练出一手好字,这是何等毅力。”
“哪里哪里,诸位兄台学富五车,令无数人敬佩。不像在下,连教习布置的文章都写不好。”
“这怎么能怪你,这些年你能在废王追杀下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云栖芽循声望去,几名国子监学生坐在茶摊旁,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年轻人腰细腿长,面如冠玉,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年纪轻轻已有几分名士风采。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听出,他是一个顽强、坚韧、谦虚的人。
如果这个人不是云栖芽亲哥云洛青的话,她大概也就相信了。
兄妹二人的眼神在喧闹街头相遇,然后默契错开,谁也不打扰谁。
难怪她哥念书不行,还能跟国子监各种学子关系和睦,原来锅全让废王背了。
实际上他们一家离开京城后,就用了提前准备好的户籍,假扮富商到外地躲祸。每到一个地方,娘亲都会为她和哥哥请当地有名的先生,可惜名师出劣徒,她学识一般,哥哥更是学得一塌糊涂。
两人唯一勉强拿得出手的,就是字写得还不错,靠着这一手字,糊弄了不少人。
眼看她哥快要变成别人眼里坚强可怜的小白菜,云栖芽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免得站在这里影响他的发挥。
“那位姑娘真是美如天上仙……”坐在云洛青身边的一位学子怔怔望着云栖芽离去的背影,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
云洛青听到这话,下意识回头,随着学子的目光望过去。
他妹?!
刚才没仔细看,他现在才发现,妹妹身边的男人有些眼熟。
上元灯节那夜,跟在妹妹身边的好像也是这个男人?
跟上元节那夜相比,男人穿得更加华丽讲究,病气也略减了几分。
“云兄。”坐在他对面的学子开口,平时只醉心于书本的双眼,散发着灼热光芒:“你认识那位姑娘?”
“什么姑娘?”云洛青顶着茫然的表情回头:“那不是位老人家吗,你想说什么?”
学子才发现,姑娘离去的方向,有位老妇人在拾取街上的垃圾。
意识到自己盯着姑娘家看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学子红着脸摇头:“没、没什么。”
幸好云兄没有拆穿自己方才失礼的行为。
云兄真是个好人啊。
从酒楼里尝完新菜出来,云栖芽看了眼天色:“天色不早,我要回家了,明天我不能来找你玩,你不要等我。”
凌砚淮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像是一只被抢走了所有口粮的流浪猫。
“我大伯母娘家侄子成亲八年,终于有了孩子。明天宋家为孩子举办满月宴,我要陪大伯母去贺喜。”
成亲八年才有孩子,父皇与母后当年在他出生后,也如宋家这般开心?
凌砚淮低下头:“好,那我后天等你。”
“明天你也休息一天嘛,天天看废王那张丑脸,多影响心情。”得知废王会被千刀万剐以后,云栖芽对天天折腾废王的行动力降低了一半。
凌砚淮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很容易看懂她的想法,他早就习惯沉默,所以在云栖芽担心他会受寒后,他乖乖上了马车。
云栖芽还没离开,他把帘子掀开一道缝,看到荣山公主府的马车,停到了云栖芽面前。
“云栖芽,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