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入,照亮门外黑洞洞的枪口。
以及,举著枪的姚文召。
他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周淑芳,你要去哪?”
…
后山的排污口。
两台抽水泵轰隆作响,浑浊的污水被强行抽进槽车。
姜学兵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姜连长,这水抽到哪儿去?”一个工人小心翼翼地问。
姜学兵冷冷扫他一眼:“倒进戈壁滩,渗乾净。”
工人不敢多问,低头干活。
姜学兵盯著工人抽完污水,朝著连队方向缓缓走去。
却看见一辆吉普车正疯狂驶离连队,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仓皇的轨跡。
定睛一看,正是王参谋的车!
姜学兵心头一跳,迎面追了上去。
王参谋看见迎面跑来的人是姜学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住了剎车。
车窗降下,姜学兵急忙上前扒住车窗询问道:
“王参谋!出什么事了,您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回营部吗?!”
“怎么现在离开连队?”
王参谋面色铁青,只丟下一句:
“军区纪委特派员要来,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还是自谋出路吧!”
“砰!”
车窗关上,吉普车猛地加速,捲起一片沙尘,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姜学兵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车尾气卷著沙粒拍打在脸上,生疼。
王参谋跑了,意味著……
七连的天,要变了!
回到宿舍,姜学兵从炕洞下翻出那本烫手的帐册。
纸页在煤油灯下哗啦翻动,每一笔剋扣的粮食、每一袋倒卖的药材,都成了索命的铁证。
“姜连长,出什么事了?”一名心腹在窗外低声问道。
姜学兵缓缓转头,眼神望向禁闭室的方向,阴鷙如毒蛇:
“今晚,必须让顾清如『自杀。”
“是。”
窗外传来低沉的男音。
姜学兵在地窝子里点燃了火盆,
“烧了!全烧了!“
他低吼著,火苗腾起的瞬间,他的脸在阴影中扭曲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