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萼踌躇,小声道:“你不用这样的,真的,我知你是好心想要帮我。。。。。。”
她语无伦次,李观忽地上前一步,拿开了她鬓边的落花,道:“我是一片真心。若没有这事,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早前,香萼对他有几分好感。
李观老实,善良,对她又好,她认真考虑过他所说的成亲之事,可这事已经发生了,她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不考虑别院的事去想。
但如果没有,她约摸是会答应的。
李观真心待她。
香萼鼻子发酸,清晨的小巷口渐渐热闹起来,车马声,叫卖声,孩童嬉笑声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只有李观一句轻轻的“香萼”,近在耳边。
他继续道:“苏婶子将你的东西和卧房都好好留着,她们都盼着你回去。其他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说的话我有十分的把握,你嫁给我,那人不会再来纠缠你。”
“我更是十分乐意娶你。”
顿了顿后,他说道。
他又将自己的分析详细说了一遍,反复说明此事对他绝无风险,让香萼不用忧虑,放心嫁给他。
不知相对站了多久,李观又说了多久,香萼轻轻点头。
李观笑起来,陪着香萼进了法妙寺,她收拾好东西谢过寺中人这段时日的关照,和李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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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回到京城时,已是仲夏五月。
他在城东官驿沐浴换衣后就没再耽搁,一刻不停地入宫向皇帝回禀。密谈了几个时辰,皇帝赏饭,出宫时已是黄昏时节。
空气里漂浮着不知名花卉的香气,馥郁扑鼻,却不惹人厌恶。萧承不疾不徐地走出宫门,正巧遇上了来接二公主回府的驸马谢照。
两家子弟素有交情,谢照曾是他下属,遇到便停下说话。
谢照喊他六哥,聊了几句闲话后,玩笑道:“六哥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莫非是陛下赏赐了什么稀罕东西?”
虽然萧承表情是一贯的微微含笑,但两人相当熟悉,谢照还是看出了他的真实心情。
萧承一笑,分别后一个入宫一个回府。萧承回到成国公府先去拜见祖父母和母亲,母亲身边有别府姑娘陪着,知道他晚上还要出去也没多言。
这个姑娘,今年已经来过萧府两次了。萧承和她客套见礼后回了自己的院子静园,换了一身寻常些的衣裳。静园不小,只住了他一人。出门前闻到幽幽的浮香,是静园西侧的栀子花开了,花朵小而洁白,晚风吹拂,叫人心旷神怡。
这片地方倒是静谧,离他书房极近,萧承微微颔首,骑马出门。
已是戌时,暮色苍苍,夜灯已亮。城内严令纵马疾驰,这一夜不但夜风舒扬,平常热热闹闹的街市秩序有条不紊,骑行通畅。路上翠叶生光,花香怡人,丝毫没有夏日的燥热。
萧承突然想起谢照问他为何心情不错的话,一笑。
穿街过巷,不过一刻钟,就到了万柳巷的巷口。萧承几个下属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走到香萼家门前时,目光看向了一棵越出墙头的高树。
不远不近处,香萼和李观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了。
两人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那日她和李观从法妙寺回来后,一番解释糊弄不提,李观立刻和姑父姑母提了要成亲的话。李家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但没想到李观的意思是立刻就成亲。为何要立刻成亲的原因不能言明,连苏二娘也不赞成,怕这一来二去耽误了李观的会试。最后几位长辈一道去了仙泉寺求签,花了银钱解读出会试前不宜成婚,只能先定亲,等到会试后再热热闹闹成亲。
这段时日李观埋头苦读,也是为了避嫌,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登近在咫尺的苏家大门了。
香萼见他额头有汗,抿唇纠结了一会儿,掏出手帕给他擦去。
她很快就收回了手,羞涩地垂眼。
李观亦是脸红,慌乱地看向四周。两家都是识趣的人,留足了给这对未婚夫妻说话的空挡,这会儿苏家小院只有他们二人。
月色朦胧,望下去当真是一对含情欲诉,羞羞怯怯的小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