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痒。
这点微妙的不舒服,萧承没有开口。
不过小事而已,他理应重谢她,何必说出来叫她尴尬。
他朦胧中又听到窸窸窣窣声,接着是水声。
很快,他意识到是她放轻了动作脱衣擦身。
萧承闭上了眼睛。
她却在片刻后走近了,坐在床榻边给他擦脸。
一阵若有若无的体肤香气扑来,丝丝缕缕,很淡,还有她那缕头发,仍是拂过他的手。
从他脱离幼年被母亲乳娘抱着后,这是离他最近的女子,叫他很不习惯。
他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这时他比昨夜清醒许多,虽屋内幽暗,他再一次打量了屋内陈设。
这狭小的屋子除了床,椅子,衣架和歪向一边的橱柜,和一个炉子,再没有任何东西。
东西都极是老旧,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几件挂着的衣裳一丝褶皱都无。
而这个姑娘,他看过去,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了条被,垂落一半,露出纤长的脖颈。什么首饰都没有,不施粉黛,眉天然弯月。。。。。。整张脸没有生得不好的地方,柔嫩婉媚。
若不是她手上有劳作的痕迹,手脚亦是十分利索,他不会信她是个果园农女,不会安心睡着。
佩刀居然丢了。
这一回是他太过自负,一着不慎,才会落得被人追杀刺伤。
萧承思索片刻,想不到是何时丢了佩刀。抵不过昨日的大量失血,他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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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日果园没什么事,香萼日日睡到自然醒,今天心里有事,一大早就醒了。
她一醒就去看床榻那位贵公子。
香萼轻轻搓了搓手,搓到温热才去探萧承的额头。
她不懂医理,又摸了摸自己的,两相比较,他应是无事的。
那就好,等他醒了,她就去城内报信叫成国公府的下人来将他接走。
当然了,也不能明摆出一副恨不得他立刻就走的架势。
若是寻常的朴实人,无处可去,香萼愿意收留到他养好伤,但这样让永昌侯府都要捧着的贵人,还是尽早结束吧。
今日除夕,香萼原本就想吃一日好的。她做了嫩嫩的炒鸡蛋,蒸了一碗蛋羹,煮了米粥,配上一碟刘家婶子腌制的咸菜,于她而言,已是十分丰盛。她没动蛋羹,加上剩下的粥和咸菜,给醒了的萧承吃。
香萼将他半扶起来,看他气色比昨日好一些了。
她不知该不该喂他,正犹豫间,萧承已经认真向她道谢后开始吃,手上动作相当小,应是不想牵扯到伤口。
香萼坐在椅上做针线,瞥他一眼。
如果她莫名其妙被人救了,她是做不到根本不问自己在哪儿,对方又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