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萼却是一阵心烦意乱,猛地坐了起来,皱眉看向他。
“萧世子。”她叫了个称呼,停住话头。
他脸上笑容不变,将她耳边青丝别到脑后,问:“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心内如有火烧,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痛快发泄一场。
萧承完美的笑,她突然很是不适。
“可是哪里不舒服?”他关切地问。
两人的脸近得呼吸都缠绕住,氤氲缠绵。
他做起来无比自在,轻唔一声,像是在等着她说话后再次安慰她。
她脑中空了几瞬,小声道:“我累了,我想一个人睡了。”
他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睡吧。”
香萼躺下,立刻将绸被拉到眼下,闭上眼睛假寐,没一会儿就听见萧承出去的声音。
他似是笃定她不会再提回去,已经将她看成自己的女人。。。。。。妾室。。。。。。动作亲昵又自然。
春夜雨后空气清新,床榻上柔软暖和,她却像独自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冷凄凄,不知道出路在何处。
胡思乱想片刻,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怡人香气,坐了起来。
值夜的丫鬟立刻问道:“您有何吩咐?”
“你点的是什么香?”
“是安神的熏香。”
她命丫鬟去熄了,又坚决地让她们都出去。不一会儿,室内只剩下她一人。
不知怎的,一想到熏香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却又怎么也想不到是哪里古怪。
她想了一会儿放弃了,可她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睡着的,香萼静静回想她是怎么进来的,谢家大少夫人的丫鬟带她进来的那个侧门在大门不远处,夜里一定是有人值守的,而且不可能只有一二人。
香萼仔细回想前主家的后院,她知道京城不少勋贵府邸的建造大同小异,但此地是别院又不知是否一样。通常西南角都会有小门,看门的是下等仆妇,装出一副威严模样应该可以混过去。
她又有一身好衣裳,香萼坐起来摸黑换上,盘起发髻。
一只脚尖才碰上地就腿软了,她踉跄着跌回床上。香萼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四处都没有动静,才慢慢下床穿好鞋子。她的脚步声一向很轻,缓缓地走到了窗边。后来雨停了,窗户开了个缝隙,她小心推开,张望四周,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香萼屏住呼吸放轻手脚翻过了窗户,立刻躲到庭院一棵高树下,等了片刻弓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地上湿滑,香萼如今的腿脚也走不快,小心翼翼地挪动。
萧承看着心意已决,她说服不了他。
若真走到硬碰硬这一步,她一个才得了自由身的寻常民女,无权无势,怎么和他相比?
他可是连她前主家永昌侯府都要小心捧着的人。
她如今什么都顾不上想,只想着要尽快离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上遇到值夜巡逻的仆妇小厮,好在香萼非常熟悉这些,几次都躲藏了过去。夜色昏暗,只有风吹过的叶子簌簌声,偶尔几颗雨珠落在她脸上。
她顺利地过了几道月洞门,腿像被铁钉穿过,疼得脸上出汗,几缕青丝黏在两靥上。
香萼咬咬牙,继续向西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