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劲接着说:“我想应该不能。”
厨房里没有其他声音传来,大概是鱼杀好了,在切:“所以刚刚我还挺开心的,因为这意味着程宁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他太年轻了,还没到能够照顾你的时候。”
“我拒绝程宁不是因为他不能照顾我,而是我觉得,他没有真正做好跟我在一起的准备。他想象的恋爱是快乐。我未必能给他带来。”
人和人的生长环境是如此不同。程宁有同理心,也很努力,可很难懂她的孤僻恐惧和失落。
她是个只要查出一点病症就联想到死亡,癌症,孤独,无人问津,失能,甚至考虑避免癌症引起的疼痛和不能自理而考虑自丨杀的人。
一个从小饱食无忧、受尽温柔之爱的人,难以真正了解饥饿和孤立无援。
“郁青,你过来一下。”喻劲突然说。
郁青起身过去,只见案板上已经有七八块鱼肉,喻劲仿佛这会儿才想起什么,扭头皱眉:“杀鱼要掏内脏吗?”
郁青:“……”
52。##52依偎
饭桌上摆着烧焦了的鱼肉、半生的藕片炒肉、散掉的豆腐块,以及一盘发黑的红烧肉。
只有两碗米饭是雪白的——米是郁青淘的。
郁青逡巡了两次,都不知道该吃什么。
喻劲自然地伸筷子给她夹了块鱼肉。
仔细一看,鱼是熟的,只是上面点缀着几个鳞片。
郁青很难得想起一句网络流行语: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喻劲大快朵颐,好似跟他以前吃东西没什么区别,招呼她:“吃啊。”
郁青诚实地说:“我有点后悔没有拿程宁的午餐。”
“现在晚了。”喻劲又给她夹了块豆腐,幸好豆腐虽然碎得七八烂,但至少能吃。
“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喻劲也给自己夹了一块,仿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似的,“你要的不是给你做丰盛美味的人,而是陪你买菜做饭的人。”
郁青很轻微地笑,像一片羽毛在没有风的空中下落。
喻劲,很了解她。
比她预想地还要了解她。
夹起豆腐送入嘴里,奇怪的酸甜味。
如果没有喻劲,和程宁试试也不错。
人和人总是由生到熟。更何况也未必说,一定要互相彻底了解才能过一生。
可是有了喻劲,有一个她不用说出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人。
就总觉得别人差那么一点。
吃了饭,喻劲主动洗碗,从厨房出来,便在茶几上拿起手机准备回公司了,临走前他站在门口将衬衫袖子褪下来,系上纽扣,说:“下周四留好时间,我接你去医院。”
“好。”
“睡会儿。”喻劲临出门时叮嘱一句,关上门。
好像知道她昨晚没怎么睡好
郁青一如既往坐在办公桌前,桌面放着她早晨画的那个圆。
午后阳光猛烈,从窗帘中伸出一道扁平的光柱,落在桌面,又从桌面延伸到她的稿纸上,恰好在圆内截止。
简直在圆上开了个口。
郁青凝视,拿起橡皮擦,将圆封闭弧线沿着小块光柱擦出一个缺口,擦完后,食指压在圆上,从上往下看,像戴了枚镶嵌阳光的钻戒。
回到卧室,关门拉床躺下,窝在被中静了会儿,拿出手机开始搜歌,之前听得最多的是《TheSoundofSilence》。
这回通过歌词搜到了喻劲之前看的节目里播的那首歌,名字是《阿珍爱上了阿强》。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