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昑怔了怔,心里还是觉得江千泠有点儿奇怪,歪着头去盯他的眼睛,却还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算了算了,我才懒得跟你对谜语。”孟昑还是贯彻着他思维里的那一套,如果是想不明白的事就暂且丢到一旁不要再想了。时间慢慢往前推移,或许在哪一天就会自己水落石出。
“对了,其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跟我过来。”
明明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孟昑却还是神神秘秘扯着江千泠的手往更隐蔽的地方走去。
环顾四周后确定这周围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在窥探,孟昑这才终于把手伸进衣服里,把藏在衣服里的那些小蛋糕酸枣糕干脆面香瓜子夹心吐司黄油面包袋装牛奶什么的全都掏出来了,叮铃咣当落了一地。
“斯普拉斯!”孟昑两手张开做了个代表欢欣雀跃的动作,然后非常郑重地从作战服里面的布料里变魔术般拿出来一根蜡烛。不是蛋糕店里卖的那种,而是非常直白粗犷的一根白蜡烛。
“保护森林人人有责。条件有限,这根蜡烛我就不给你点燃了,意思到了就行。”
还没等江千泠完全反应过来,孟昑就蹲在地上一通忙活,从掉落的一堆物资里面找到他想要的袋装蛋糕,猛地站起来,一手举着蜡烛,一手举着蛋糕,语气激昂道:“祝江六水同学十五岁生日快乐!我在这里祝你考试回回考第一,顺风顺水顺财神,未来有幸遇见命定omega,成就一段天地良缘!”
“……”
江千泠盯着孟昑手里的那根白蜡烛看了几秒,这才想明白孟昑最开始说的那句神秘咒语是“surprise!”
他其实自己都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只以为日期将近,没料到竟然就是事故频出的这一天。
这一瞬间,他心中的感受很复杂。本来是经历完大起大落的心悸,现在又塞进来许多温暖和庆幸,满到快要溢出来,又全部都转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江千泠原本犹疑不定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了,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无论是恶人还是恶魔,他唯一要做的都只有守护住现在这一份幸福。
孟昑看江千泠只是安静垂着眼,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搞砸了,有点儿尴尬地想要把蛋糕和蜡烛收回去,嘴里还在为自己找补,“呃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蛋糕接下来还能用来做口粮,蜡烛还能用来生火!就算不过生日也……”
“谁说我不喜欢了?”江千泠伸手把逃走的孟昑扯回来,敛眸说:“你总要给我时间想愿望吧。”
孟昑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亮,把蜡烛递到江千泠前面,眨巴着眼说:“那你快许愿,让我也听见。”
“为什么要让你听见?不是说愿望让人听见就不灵了?”
“我说不定比神明更管用呢?如果神不能帮你实现,那就由我替他实现。”
“那好。”
漆黑一片的森林里,没有烛火,只有隐约从树隙中洒下来的朦胧月光。
江千泠缓缓闭上眼睛。孟昑的目光亮得就像烛火,将他的眼睑都照得有点儿发烫。
在饱含着期待的目光下,江千泠静默三秒,终于许下了自己的愿望,“我不要财运亨通,我不要天地良缘。我要自由之路坦坦荡荡,我要心愿之人常伴身侧。我要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
话音落下,江千泠睁开双眼,吹了下孟昑的眼睛。
“哎呀你吹蜡烛啊!你吹我的眼睛干嘛。”
孟昑眯了眯被吹疼的眼睛,将这支干巴巴的蜡烛塞进了江千泠手里,吐槽说:“不要财运不要姻缘,净要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这愿望怎么许得这么古风?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千泠到这时总算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看着孟昑问:“神明竟然会听不懂古风?”
孟昑冷哼一声道:“那怎么!神明想什么岂是你这种凡人能够揣度的?”
今晚实在累得太多,孟昑坐在树墩上和江千泠分完这一袋蛋糕,又喝了牛奶,在这荒山野岭里竟然过得还挺有声有色的。
说是荒野求生,但学校毕竟也不是什么极限生存训练营,主要是以培养他们的体能和毅力为主,在他们出发之前还是一人给装备了一个行军包,里面装着打火石,饮用水,腺体贴,压缩饼干,地图,绳子,睡袋等生存必须用品。
今天累了一天,孟昑的体力濒临极限,接下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休息了,还在问江千泠,“待会儿我们的营地扎在哪儿啊?我们在睡袋里睡着的时候不会有虫子爬进来吧。”
“先不扎营,我们还要再赶会儿路。”江千泠展开地图,平静冷淡地说。
“什么??!为什么还要赶路啊!可是我已经很累了啊。”孟昑一下子就炸毛了,对江千泠的决策感到非常不可置信。
刚刚那个笑着许愿的江千泠仿佛只是孟昑的幻觉。
现在的江千泠再次变回了这副不近人情不通情理的样子,平静阐述道:“因为时间不够了。”
“不是还有两天吗?我们刚刚得跑了有三公里吧,我们现在肯定是第一名了!求你休息一下好不好,不要再这么发奋了……”孟昑心中被绝望情绪充满着,扯着江千泠的衣摆又开始在那儿撒泼甩赖。
江千泠不为所动。孟昑凑过去一看,发现江千泠拿红色的水笔在地图上描出了一条全新的路线,终点和地图上原定的终点有一些距离。
“这是什么?”孟昑的注意力很快被分散了,看着地图上的新路线问:“难道这个森林里还有什么宝藏埋在地下被你发现了?”
江千泠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那你画的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