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对,她虽然是鬼杀队的人,但到底也是这个国家的子民,所以忠诚于神子大人也没什么不对吧。
想到这里,她更加心安理得了。
“真好啊,神子大人一定是神明派下来救赎我们的,我娘说有了曲辕犁,家中的田地耕作的可快了,还说等到我回去后就给我做红豆年糕吃。”一个士兵笑呵呵的摸摸脑袋,眼中满是憧憬与向往。
“嘿嘿,我回去后就可以和未婚妻成婚了,家中盖得新房就等我了呢。”
江上麻衣眼神温和的望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谈及战争结束后回家的幸福生活,心里却是黯淡了一瞬,她的家人……早就已经不在了。
等一切结束后,她又该回去哪里呢。
心神伤感间,她的眸光忽然微微一凝,“噤声!”
瞬间,所有士兵都闭上了嘴巴,他们齐齐拔出日轮刀,视线顺着队长的目光望过去。
江上麻衣抬起手示意其他人原地待命警戒,自己则是拨开草丛,朝发出动静的方向走去。
“别,别杀我——!”一个满身狼狈的少年瘦骨嶙峋的出现在江上麻衣眼前,神情惊慌,不知所措。
然而江上麻衣并没有放下警惕,眼神锐利的盯着少年,不动神色的紧握住日轮刀,漠然道:“说,出现在此地所为何事!”
不怪乎江上麻衣那么警惕,自从皇军人手一把日轮刀后,敌军便想出了一记毒招,利用平民百姓当做诱饵,趁皇军放下警惕后才露出阴森的獠牙发动袭击。
甚至鬼杀队有不少队士都因此中招,牺牲在前线。
此后再次遇到这种莫名出现在前线的平民时,所有人都没有放下警惕,反而更是拉高了警惕心。
江上麻衣自然不例外。
“我……我是从时任大名领地偷渡过来的,那边……那边实在是要活不下去了,与其等死,还不如赌一把过来……说不定我就能活下来了呢。”少年神色惨白,满是痛苦的说着。
“只有你一个人?”江上麻衣挑眉。
“与我同行的人都死在路上了,我能活下来还是因为我从前便体格健硕一些,所以才支撑到现在。”
“但或许我也快死了吧。”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像是紧绷的神经忽然泄力,无力为继才骤然塌下。
“队长,要带他回去吗?”一个士兵小心的问道。
江上麻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在少年后脖颈上劈了一掌,确保对方处于足够的昏厥状态后,才将人带回去。
少年醒来后呼噜呼噜将热乎的野菜粥全部吞咽下肚,等饱腹后大脑才像是终于空出闲一样让他又哭又笑,“你们看到了吗,我真的来到世外桃源了……我活下来了呜呜呜……”
他哭得撕心裂肺,惨烈得让人不忍继续听下去,似乎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水柱多崎幸一站在仿佛静默似的继子身侧,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江上麻衣苦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的起来,我只是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忍不住在想幸好……幸好有神子大人在。”
“只要有神子大人在,我就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坚定到任风雨如何侵袭吹刮,都不会有丝毫动摇。
坐在营帐内的继国缘一听到了江上麻衣夸赞兄长大人的话,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极为骄傲的神情,那是当然了,他的兄长大人可是天下第一最最最厉害的人!
他摊开信纸,拾笔蘸取了一点墨水,提笔在信纸上极为慎重的写下“见字如晤,展信舒颜”的开头。
继国缘一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见到过兄长大人了,心底涌动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难以抑制的奔流不断。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他能够随同鎹鸦一起飞往那高远华丽的宫殿,在那里面能够见到他的兄长大人。
您是否如同我思念着您一样想念我?
但很快继国缘一便推翻了这个问句,他的兄长大人一定和缘一一样相互思念着彼此。
光是想到这里,继国缘一的胸腔中便涌动出如春水般柔软的甜意,让他足够坚守住内心的澄澈,在嘈杂的世界中徘徊。
他的兄长大人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您知不知道您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那根支柱,支撑着所有人前进。
写好信,继国缘一小心的将信系在鎹鸦腿上,轻声说道:“拜托你了,请尽快送到我兄长大人的手中吧。”
“嘎嘎!”鎹鸦挺起胸脯似乎再说保证任务一样,扑扇着翅膀遥遥的飞往继国缘一思念的方向。
何时才能再见您,何时才能再与您一同行走在温暖的阳光下,清冷的月光中。
无独有偶,继国严胜此时也在给缘一写信,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在思念缘一。
思念着这个世界上与他一胎双生的兄弟。
继国严胜托起知世的双手用力向上一抛,目送着那小小的黑色身影越飞越高,也越飞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