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簪也弯了眉眼:“其实哥哥原不用说这么多,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待我好,哪怕是爹娘也比不过,若说这世上谁最爱重我心疼我,排在首位的一定是哥哥。所以我才会在经过诸多挣扎之后,愿意迈出这一步。”
陆无羁眸中泛起盈盈点点的光彩。
原来这些,她都懂得。
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迟疑?
他执起她的手来,轻轻落下一吻:“那我明日就去回禀爹娘,求他们允准我们早日完婚。”
陆簪闻言,心头一沉。
她望着陆无羁眼中毫不掩饰的真意,想起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算计,指甲悄悄掐进掌心。这一个月,足够她暗中布置返京事宜,也足够……让他慢慢接受别离。
她轻轻摇头:“你我以兄妹相称两年有余,在爹娘心中早已定了名分,若骤然提及婚事,恐怕不妥。加之我尚未准备周全,不如……以一月为期,容我有个准备,也可暗中试探一下爹娘的态度,可好?”
她说话时微微侧过脸,恰好一缕青丝遮住眼底的情绪。
陆无羁未觉有异,便应了下来。
帐中一时静默,只闻彼此呼吸声浅浅交错。
一滴水珠自他未干的发梢坠下,正落在陆簪手背上。
她这才恍然:“倒忘了你还湿着衣裳,快回去更衣罢,仔细着了凉。”
他的目光却凝在她身前——素白中衣被水渍浸透,薄薄贴着肌肤,几缕乌发蜿蜒在玲珑锁骨处,更衬得肌理莹润,浅碧色抹胸上绣的缠枝莲纹若隐若现,底下美玉无瑕,香馥馥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春山迤逦,尽在朦胧水色间。
“我先替你更衣。”他移开视线,落在随意一处,方道,“若让你染了风寒,便是我的罪过了。”
陆簪早已察觉他视线,慌忙以手掩襟:“不劳哥哥。”
他见状,只端得眼神清明,并无半分逾矩,正正经经地问道:“方才不是还使唤我宽衣?”
她偏过头去,耳根泛红:“现下不许。”
见她羞赧,玉颈泛起薄红,他便笑了一笑,从善如流道:“好,那你自己换。”
话虽如此,他却仍坐在床边,这样近的望着她。
她便咬唇睨他:“你先转身。”
月光透过窗纱,映得她娇嗔的眉眼格外鲜活,杏眸含春,朱唇微肿,方才被他吻过的痕迹犹在。
陆无羁直盯着她瞧:“我若走了,你定要偷懒穿着湿衣就寝。”他反倒闲闲倚在榻边,“我等你换妥再走。”
陆簪闻言,不由得怔了一怔,旋即垂下眼帘,轻声道:“哥哥学坏了。”
陆无羁听得这话,心头先是一紧,随即抬眸,认真凝视着她被春色浸染的眉眼,忽而自嘲地弯了唇角:“若不够坏,怎会肖想自己的妹妹,此刻又怎会坐在此处呢。”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足踝,轻轻将人带至身前。
陆簪猝不及防,低呼一声便撞进他怀中。
青丝交缠间,四目相对,她在他眼底看见她的倒影,顿时屏住呼吸,心中念头不断。
却不想他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良久,方将她打横抱起,安置在窗边的湘竹榻上。
又取过火折子点亮案上灯烛,昏黄的光晕在室内缓缓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