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的约,他心情大好,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喝。”
“别介啊,为了一个姑娘,连兄弟都不要?”
梁均和挑了下眉,“兄弟太多,我要得过来吗?先紧着姑娘。”
“。。。。。。”
隔天起床,顾宝珠准时下楼,出现在餐桌边。
她穿象牙白的蕾丝裙,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裙面勾着细密的小蔷薇,阳光投上去,周身一圈金色的光边。
付裕安系着袖扣走下来,看了她一阵,眼睛发晕。
“早。”她朝拉开椅子的付裕安笑,“小叔叔,昨晚睡得好吗?”
这只是她的习惯问语,就像有人逢人就问吃了吗一样,用来展示礼貌和关心。
但付裕安听着也不那么对劲了。
他点了个头,微笑,“还好。”
宝珠嚼着三明治,眼珠子在餐厅的陈设上打转。
在付家吃饭是一件很无聊,很磨人的事情。
他们全家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爱在餐桌上高声谈笑,更不用说玩手机。
小外婆虽然和蔼,但坐上主位时,也只会轻声细语地,问她一些生活上的事。
想她和Sophia在外面,常热火朝天地聊男星,交换身边人的轶闻,谈论最近的珠宝高奢,讲到口干舌燥,尽兴为止。
住了三年,她已经按付裕安的要求,成了一个食不言寝不语,连笑也不露齿的淑女。
作为外在环境的一部分,比起四周名贵的瓷器来,付裕安更像一件艺术品。
为了开车,他一早就戴上了无框金丝眼镜,镜片折着头顶吊灯的光,宝珠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压迫感,又低下了头。
“怎么了?”付裕安放下玻璃杯问。
他喝牛奶时,眼角余光就捕捉到她的探寻了。
“啊?”顾宝珠被问得愣了一下,“要说出来吗?”
“要。”
宝珠抹了抹嘴角的三明治碎屑,她说:“我觉得你不穿西装也好看,手指修长,拿杯子的时候。。。。。。”
“好了。”付裕安打断她,“如果是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宝珠心直口快,付裕安早就适应了她各式各样的,哪怕是用词不当的夸赞。
以前他把这当成一种小辈的嬉闹,都能平和地接受。
现在逐渐感到别扭,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至于到底哪回事,付裕安也说不清,不敢说。
“哦。”
宝珠弯下脖子,更过分的她还没有讲呢。
Sophia说付叔叔手背筋骨分明,小臂也是强劲有力,表皮盘着虬曲的青色经络,她要是和他交往了,能一边吻着他,一边坐在上面,把自己蹭到受不了。
同样在国外长大,宝珠受母亲影响很深,比Sophia传统得多。
比如她在泳池骑上梁均和的事,这个大黄丫头听完,竟然两眼放光地问:“如果他当时不是自由泳,而是仰泳呢?那你不就坐在他的脸上。。。。。。”
顾宝珠一口温水喷了出去。
开车送她去学校时,付裕安一路都沉默着。
宝珠坐在副驾驶,摆弄着一个miumiu的黑丝绒蝴蝶结发圈,是去年冬天在日本买的圣诞限定。
限定这两个字,似乎天生就长在日本人的兴奋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