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被季澈从外面没有敲门就直接打开,他手里拿个杯子,一手拎着瓶酒,在看见谢唯舟桌上的龙舌兰,他跳脚。
“喝酒居然不叫我。”
“结束了?”谢唯舟睨了他一眼。
季澈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想到了自己和方易在隔壁鬼混时隐隐听见阳台的对话:“你刚和谁打电话呢?”
“祝依楠。”谢唯舟报上名字。
听见这个名字,季澈顺间蔫巴了,那身懒骨头好像更软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不想面对被这个名字勾起的回忆。
“哦。”季澈假装不在意,“我以为是司汶呢。”
“她劝你早点回去,听你妈的话。”谢唯舟如约将全部的话都转达给季澈。
季澈双腿随意交叠,抬手看着杯子里泛着棕色的酒液,杯子挡住灯光,光让杯中的酒荡漾出更好看的波纹。
“她真把自己当成我嫂子了。”季澈嗤声,语气是满满的在乎却装得不屑一顾。
“她和你哥虽然没有办婚礼,但已经领了结婚证,怎么不算你嫂子?”谢唯舟看着桌上的发票资料,头痛得厉害,没忍住往季澈最痛的地方捅了一刀,“难道你不叫嫂子还想和以前谈恋爱一样叫老婆?”
听到这里季澈反应过来了,谢唯舟就是故意的。
谢唯舟看他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突然跳起来,这才缓缓说出之前那通电话的重点:“她说你爸可能快不行了,她劝你听你妈的话早点和那个日本女人结婚。”
季澈没接话。
谢唯舟叹了一口气:“早点回多伦多,别在这里和方易鬼混了。”
他自己有哥哥,但不是一母所出的兄弟姐妹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和谢唯舟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最亲近。可能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知道彼此触碰不到对方的核心利益,反而能做朋友。季澈也能把对哥哥的幻想投射到他身上。
“我知道了。”
回答的声音很小,但谢唯舟知道他是听进去的了。
谢唯舟拿起桌上的发票收据,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还有一件事。”
-
姑姑和姑父在唐人街经营了一家中餐馆。
90年代,姑姑远嫁粤广。随后跟着姑父一起来了加拿大,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了。
昨天凌晨三点才下班,沈近秋到家后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床,家里静悄悄的,姑姑姑父都不在家,沈近秋在厨房里没有找到吃的,只找到了姑姑姑父留下的便条,让她和方易醒了之后到家里的餐厅吃饭。
等方易醒来时,已经快到下午四点了,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预备吃过饭之后直接去酒吧上班。
穿过千禧门,找到一家门头写着“登龙门”的粤菜的店铺走进去。
店里在放梅艳芳的《夕阳之歌》,姑姑和姑父正忙碌着。看见门口的来人是方易和沈近秋之后,姑姑把小票夹到后厨出餐的夹子上。
姑父取走发票时,从窗口看见她们,喊方易:“Callie啊,过来帮你老母上菜啊。”
“老豆,我夜晚仲要返工,你俾我休息一陣啦。”方易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拉着脸走了过去。
寄人篱下,沈近秋很有眼力见。
“我来吧,姑姑这个送到哪一桌?”
“7号桌。”姑姑给她指了个方向,“后厨给你们做好了饭,去吃吧。”
沈近秋把客人点的饭菜放好后,方易已经从后厨把两个人的晚饭端出来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叉烧饭。两个人挤在收银台后面,方易从旁边冰柜里又顺了两瓶柠檬茶出来。
“要吸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