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顾建塘书信在,登门拜访,原也使得。
这两边都是要紧亲戚,怠慢不得。
公孙家排行第五的那位兄长似乎也在天都,只是长兄在信里边并不肯详说他,只说这个五弟并不成器,不必理他。
公孙照此时还未面圣,不欲节外生枝,便也就暂且依他所言,将此事搁置。
她且在写,潘姐且在说:“娘子进宫去了,我也没敢离开,就怕有个什么事情,您回来了找不到我。”
说着,展开了一张地图:“我稍加打点,找寺内的人寻了张天都地图,虽简略了些,但也够用了。”
末了,又道:“听鸿胪寺的人说,咱们还没有上京的时候,三娘子还打发人到这儿来问过消息。”
公孙照听得心头一暖:“三姐有心了。”
潘姐又说:“那姓张的主簿还送了一摞邸报过来,说娘子或许能用得上。”
公孙照一边书写,一边微有讶异地应了句:“是吗。”
潘姐笑着应了声“是”,又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天子同娘子说了些什么?今日此去,可还顺遂?”
公孙照如实道:“天子并未见我。”
潘姐脸上笑意顿去:“没见娘子?这……”
公孙照反倒不以为意,瞧了眼时辰,叫她去厨下要饭食:“待会儿吃了,就去投拜帖。”
潘姐忧心忡忡地应了声“嗳”。
公孙照特别嘱咐:“要些精巧的饭食,我想吃鱼了!”
潘姐不由得有些踯躅:“娘子,要是有人问起来您今日进宫的事情……”
公孙照道:“那就如实地告诉他们,我没有见到天子。”
潘姐叹了口气:“天都不比咱们扬州……”
又试探着问:“不然,咱们就出去吃?”
公孙照头也没抬:“不出去吃,就去厨房要,要不到,就去告诉张主簿。”
她知道潘姐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鸿胪寺的人看人下菜。
她不怕。
公孙照说:“有关系就大胆用,能成,说明可用。不能成,说明这个人并不可靠,同样也有所得。怎么都不亏,去吧。”
潘姐听得精神一振,应声去了。
不多时,又转回来,悄悄告诉她:“厨下的庞嫂子什么都没问,知道是娘子要的,便很痛快地应了。”
公孙照应了声:“知道了。”
如是一顿饭吃完,又去投帖。
照着地图上的标识,她计划着依据亲疏远近,先去冷家,再去崔府,最后往顾府去,正经事办完,就麻利地回鸿胪寺去。
面圣之前,最好还是少在外边露面,免得生出什么是非来。
……
结果前脚去冷家投了拜帖,还没走多远,就被追上了。
“老夫人说,叫娘子赶紧进去说话。”
公孙照上一回见外祖母,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因公孙家的旧事,实在不敢沾染天都这边的关系。
相较于小时候的记忆,冷老夫人明显是见老了,精神头儿倒是很不错,躺在摇椅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