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没用她支付费用,你来我往了几句,对方终于妥协。
说话期间,两位师傅也拆箱并安装完毕。
朱序送几人出门,返回来,仔细去瞧他送来的东西,惊叹不已。
她刚才只留意到是台留声机,细看竟是手摇式的,木质箱体,天鹅颈大喇叭,通体八成新,唱盘右下角印着1907、Victor等字样。
是件散发着浓重年代感的物品。
朱序指腹轻轻擦过喇叭的边缘,心中一时难以名状。
又过了一周,花店终于顺利运营起来,才稍稍降低她内心的焦灼感。
收益虽没有想象中乐观,但也符合万事开头难的道理。
从前天开始,天气断崖式转暖,仿佛要越过春季直接进入盛夏。
朱序换上单衣,将迎海的那扇门打开,微风清凉,吹拂着窗台下的那些花。傍晚残余的阳光斜斜照射进来,在墙壁上投射出一些丰富的轮廓。
朱序挽了下脸颊边烦人的碎发,挪走几桶花材,到操作台上修剪烂根。
酒店内侧的大门没有装铃铛,她正专注手上的事,以至对那边的动静毫无察觉。
贺砚舟在门口驻足,一时没出声。
自除夕那次后,又是许久未见。
他今天早晨的航班,落地后处理了些手头的事,便想着来她这里看一看。
贺砚舟将这小小花店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回朱序身上,她穿了条亚麻质地的杏色连衣裙,束着低马尾,脸上一点化妆品修饰的痕迹都没有,是极舒适的打扮。
此时夕阳浓郁。
一点点暖橘色调蒙在她脸侧和鼻尖,她被鲜花簇拥,满屋子都生机勃勃,她看上去也有种血气充盈的美。
有风顺门口吹进来,鲜花摇曳摆动。
她转脸迎向那边,抬手挽走额前的一缕碎发。
贺砚舟目光微动,脑中涌现“花枝乱颤”、“摇曳生姿”等陌生词汇。
竟一时不知,这八个字用在花上合适,还是形容人更贴切。
他提步过去,到半途,朱序已有所察觉,抬头看过来,明显一愣。
“把这花店搬走了,你都不知道。”贺砚舟调侃一句。
朱序说:“你走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