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当府上“二公子会娶表小姐”的流言传到傅和面前时,他的默许让苑夕十分愕然。
向来光风霁月的二公子,怎么会看上表小姐那般不堪的人?
苑夕握紧袖摆,心头涌上些许窒闷。
她忽然想到自己被表小姐推下水那日的情形。
“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议论我的不是?”
“说我配不上二表哥,难道你这个贱婢才配?!”
即便水塘很浅,可冰冷的水仍旧浸湿了苑夕,令她仿佛落汤鸡狼狈又招人笑话。
表小姐的欺辱令她抬不起头,可更多的是愤怒。
凭什么对方这么恶毒,却还可以将傅和这样让许多女子渴望而不可及的贵公子作为她的战利品?
而在苑夕母亲病重时,也是突然性情大变的表小姐让人送来了一千两银票,轻飘飘地丢在她们母女头上,让苑夕内心的屈辱无以复加。
她拿了那钱,却并不会为虎作伥,她将一切仍旧告诉了二公子。
眼下的情形显然在告诉苑夕,她做的都还不够,这才让那位恶毒的表小姐可以继续得意,甚至占有了二公子……
苑夕进入书房时,傅和正在亲自修剪瓶中的梅花枝。
他瞧见苑夕进来,似乎心不在焉地询问:“你觉得这束粉梅如何?”
月光下,细枝婀娜的粉梅花瓣零星缀着些许晶莹水珠,愈发娇艳欲滴。
苑夕上前靠近,知晓这高洁梅花向来是二公子的心头所爱,也是他准备明日送给表小姐的鲜花。
苑夕回答:“花很美丽,就像表小姐一样美丽。”
她说着语气难掩试探,“但是,二公子可会和其他庸俗的人一样,只是为了表小姐的美色才想娶她?”
傅和闻言怔了一瞬,他的心思仿佛冷不丁被烫了一下,这时才抬起目光看向苑夕。
为了婉表妹的美色?
苑夕的话无疑提醒了他,他过往的确在表妹身上停留了许久的目光。
每每瞧见少女美丽不可方物的模样,明明知晓直视十分失礼,却不知从何时开始,好似饥饿许久的人难以自抑渴望,双眼更渴求看见少女身影。
沉沦美色对于普通男子而言并不算什么罪过,可对于傅和而言,这和他向来遵循的品行显然完全相悖。
在傅老太爷的寿宴之前,傅氏族人需要前往寺庙亲自为傅老太爷燃香祈福。
这是身为远房的芍药所没有的资格。
但所有人都猜测等二公子这次回来,表小姐就会成为他的妻子,此后与他共敬香火。
到了祭拜祈福的当日,傅和在清晨又亲自携了一枝梅花赠予芍药。
在傅和的目光下,少女素手执起梅花,那副滢美花颜便恍若比梅花都要更加清艳三分。
芍药语气感谢,“二表哥近日赠我的礼物愈发得多,我本想缝制一个护身符囊回赠,可惜还差几针才能完成。”
傅和看着她手里几乎完成的护身符囊,眸光难掩温和。
“既然都只差几针,那便等今晚我归家时,表妹再行赠予。”
二人做此约定后,傅和便按时出发与其他傅氏族人汇合。
直至天色彻底暗沉下来,芍药已经做好了护身符囊,却依然没能等到傅和回来。
灿烂星夜长漫,夜幕逐渐被清晨曦光搅碎。
这一宿芍药伏在软枕上睡醒后,已是隔日。
将近晌午时。
却是小福匆匆从外面跑来汇报“小姐,墨页回来了,小姐快过去看看!”
芍药跟着去往前厅,便瞧见了厅中形容狼狈的墨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