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严峻的局势下,担心敌机的轰炸声会在头顶响起。
不用前赴后继的做三线建设,抱着“就算敌人打到腹地”我们也能在纵深地区,马上拉起一个工业体系完备的战略后方基地。
这并非书上寥寥几笔的历史,而是她的童年!
她生在六十年代末,整个幼年期,就生活在这般中国、这般氛围里。
曾经那个小小身影,藏在防空洞,仰着小脑袋看外面天空的时候。
是否就已经童言童语地呼唤过“我们中国自己的大飞机”这样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呢?
她已经记不清了。
但手握焊枪的时候,当大家伙在她手底下成型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和呼吸都不受控制地兴奋颤抖。
妈妈,她是真的喜欢啊。
喜欢到骨子里了,一辈子都没能释怀、没能舍下。
程淑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看着怀里好像长大了的小闺女,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
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第二天,万山晴起床就发现,她的小挎包里,有妈妈准备的鸡蛋和伤药!!
刚准备做一组俯卧撑,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忽然发现她放在角落里,那个粗糙简陋的小哑铃,突然变可爱了!
万山晴有点愣住。
目光被停住,走近瞅瞅?
妈妈给她的小哑铃织了一件“小衣服”?
小毛线衣一样,穿在小哑铃把手上,又可爱又有趣,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万山晴有些鼻酸。
尽管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但妈妈还是会花点心思这样做,她总是乐意给家里小东西穿衣服,用上一些碎布头、草珠子,小团毛线……
家里的各种小东西,都穿着妈妈牌的小罩衣。
现在她的小哑铃,穿着妈妈的衣服,可爱的躺在那里,就像是正式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
万山晴仰了仰头,朋友都说她走不出、看不破,但她要怎么才能不穷尽一生去怀念妈妈,怀念她的家?
“醒了?”
“你肯定是累狠了,睡得那么死。”程淑兰都已经麻利准备好早饭,准备出发了。
她给小闺女留了一份饭,又叮嘱:“早饭给你留好了,包里给你装了两鸡蛋,留着上工饿了吃。”
吃食可得跟上,要不身体怎么撑得住?
幸好现在做吃食营生!要不然哪里养得好这小祖宗?唉,小小年纪怎么长忒大一颗心。
万山晴乖巧的坐在家里吃过早饭,又练了三组俯卧撑,五组哑铃,身体热乎透了,才带着鸡蛋出发去单位。
一进焊接车间。
就能感受到明显与先前不同的严肃沉凝氛围。
在公布了第一个月末的淘汰标准后,知青们明显焦虑了起来,尤其是近几天进步甚微的。
连平焊都摸不到达标门槛,更别说难度更高的立焊,在巨大压力下,便显出人生百态了。
“山晴姐!”
受这种紧张焦灼氛围的无形影响,不少人开始自发这么喊万山晴了。
尽管她年龄最小。
但无疑她是此刻能抓住的那根稻草,“山晴姐,能不能过来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