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王秀英的神色:“心动了?”又啧啧两声,“难得有能入你眼的啊。”
真是破天荒了,这潭市满城干焊接的,谁不想跟着王秀英学两手?
人家愣是一个没看中啊!
说是带不好。
哪里是带不好?
“那倒也没有。”王秀英摇摇头,那细胳膊细腿的,举焊枪焊钳二十多分钟就手抖。
周永封:?
不对吧,那王工你搁这儿看啥子呢,他偷偷端详了王秀英的表情,以他多年对王工的熟悉,这表情,这眉头、这眼角……处处透着没眼看的嫌弃?
他琢磨了一会儿。
琢磨出味儿了。
试探地开了个玩笑:“真没想法,不收啊?”
“不收。”王秀英一口咬定,撇他一眼,“瞎打听,这一天天的,不干正事,上头发的进口材料研究清楚了吗?”
玩笑后半句“那我考虑考虑收下”被噎在喉里。
在王秀英等待的目光中,讪讪憋出一句:“碳含量还是太高了,难焊。”
都超出焊接数值了!
“那外国人怎么能焊?强度还高到炸都炸不开。”
留下一个别成天不着四六的眼神,端着水杯就走了。
周永封……看她潇洒大步的背影,又低头看看眼前的钢板。
再抬头看人背影,细声如蚊蝇,蛐蛐:“你不心动,我明儿就能去焊航母。”
***
家属院。
万山红从窗台上,把昨晚洗好倒扣晾干的罐头瓶拿下来。
看着门口晾晒的衣服,脑海中浮现妹妹的身影。
手中擦着玻璃罐头瓶,似有什么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又很快溜走,她把两个罐头瓶摆好。
又拿了一双不沾油盐的干净筷子,小心打开了家里墙边摆放的咸菜坛子。
酸萝卜那股独特的酸香味,一开坛,就一个劲的往人鼻子里钻,嘴里口水一下就不停分泌。
那种脆爽、开胃的酸气!
别说生病没胃口、嘴里淡而无味的人了,万山红刚刚还吃过呢,都忍不住想就着酸萝卜再扒拉两口。
咽了咽口水,装好了满满一瓶。
把坛帽盖回去,看坛边沿的水少了,还往里又补了一些。
如法炮制,又装了满满一瓶酸豆角。
把两个橘子罐头的黄色盖子拧紧,反过来试了试,不漏水,万山红才把两个玻璃瓶塞到包里。
随即,干劲满满地挎上包,准备出发了!!
这两天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心里不慌了、有种有奔头的感觉!
她甚至还在和菜贩子接触的时候,发现了“藕帮”!
帮派一样的体系,私底下层层垄断了潭市的藕市场,她只是站在门边窥了两眼,就为里面可能的利润心惊。
只可惜没有熟人带,没有本地藕湖的资源,想挣这个钱不容易。
等到了卫生所。
万山红没急着一间间、一床床去推销,而是在走廊里静静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