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获默念了一遍:“很特别的名字。”
原以为镰刀做法器就已经够特别了,没想到名字也一样特别。
将解放思想化形归去,见他眼角还挂着泪珠,齐眉抬手给他拭去。
温热的触感袭来,裴钱获呼吸一滞。
和她先前的怀抱一样,带着些许风的清凉。
除去先前的那个拥抱,他还是头一次和女子有这么近的接触,往日与娘和妹妹们虽亲近,但都是亲人之间的,各自都很有分寸,未曾越界。
如眼下这般亲昵,却是破天荒头一回。
自小养在阁楼守节自持的裴钱获哪里经受过这种情况,脸顿时就红了。
齐眉自觉没什么,她时常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万物有灵,有些疼得狠的流泪也不少,为其拭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她方才见了也就顺手这么做了,现在只觉得他这脸红不正常,不禁问:“可是身子不适?”
凡人有生老病死,很是脆弱,一场小病都有可能要了性命,还是得谨慎些。
她还没找到对抗天道的法子,这个关头他要是出了事,就白费娘当初的一番心思了。
裴钱获摇摇头,被她这般看着,一时间脸更烧了。
裴安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先前裴钱获那一声呼救惊动了前院,不过因为裴钱获有不让人在身边守着的习惯,召集人赶过来时多花了些时间。
这一耽搁,是以现在才赶来。
当年齐眉的娘给裴钱获牵红线的时候裴安也是在旁边看着的,此刻自家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本该疑惑和防范的,但看到她手上的红线,裴安霎时明白了她的身份,连连笑着迎上来:“原来是你来了,瞧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甜甜也真是的,都不招呼客人上座,白白让人在外面干站着,娘平时怎么教导你的?”
甜甜?
齐眉从妇人的言语中知晓了她是自己便宜未婚夫的娘,不过对她口中这个称呼倒是多了几分兴味。
原来她这个1号未婚夫叫甜甜吗?真是看不出来。
裴钱获被她视线这么一扫,顿时又羞又窘,耳尖都红了个透顶。
他还真忘了要请人到屋里坐,都说了要给她留个好印象的,现在倒好,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个干净。
齐眉倒是没想这么多,简单说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婶子莫怪,方才有精怪侵扰,他吓坏了,并非有意招待不周。”
裴安拉着她的手,一边表示感谢一边让人去准备香茗和吃食:“原来是这样,此番多亏了你,当年我让他在家中养着,就是怕惹祸上身,没想到临了还是被盯上了,要不是你及时出现,这小子怕是早就没命了,对了,一路过来累了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膳食,你啊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缺什么要什么直接说,婶子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凡是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个事。”
说罢,她借着引齐眉进屋入座的空档,回头对裴钱获使眼色:“去收拾收拾,待会儿好好表现。”
裴钱获明白他娘的意思。
之前怪物要抓他,挣扎间他的头发都乱了,再加上他方才哭过,现下的样子怕是有碍观瞻,确实得去好好收拾一番。
再次看了一眼齐眉远去的身影,裴钱获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前往房间换洗。
待客的地点就在裴钱获所住的这方阁楼,有单独辟出来的雅间,裴安带着齐眉坐下没多久,很快,吃的喝的都送了来,山珍海味佳肴美馔应有尽有,让人应接不暇。
齐眉早就辟谷,并不需要这些吃食来维持生命体征,不过裴家热情相待,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便没拒绝。
裴安并不多问她的来历,对她这个神秘的订婚人接受得很快,虽然二人是第一次见面,并不能阻止她们言谈甚欢。
接过裴安递过来的一盏茶,齐眉顺势问:“不知这临阳城可还有远近闻名的美人?”
她心里惦记着浮罗精的另一个分身,也就多问了一句。
她刚来天大陆,对这里并不了解,浮罗精在她手上经受重创,若想疗伤恢复,这两天必然有动作,而那些美人就是他下手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