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接着说:“宁宁,你能懂爸爸的意思吗?”
自原配发妻离世,宴既明起先没有再找的打算,家里还有一个他十分疼爱的女儿,只心疼孩子没了妈妈,生怕她委屈,而越发的溺爱。
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工作繁忙的同时,他也尽量陪伴着孩子。
只是成年人在生活中独自奔波难免有身心俱疲的时候,坐到他这个位置已经不用再仰人鼻息,但该有的应酬少不了。
那次一身酒气的坐进车里,临时被调来的向晚晴递给他了一杯温的柠檬水,在他睡着时又帮着盖了一张薄毯。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睁眼的那一刻,宴既明的心脏就是被狠狠的撞了一记。
多年的孤寂,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填满了。
随后将向晚晴调到了秘书办,跟着外出办事的频率也变高,日渐相处下自然也有了别的想法。
在宴既明看来,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放到宴青宁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晏家的组成结构就那么简单,要她接受同龄人的商停云都那么困难,更何况是替代自己母亲位置的女人。
这代表了宴既明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他还将是别人的丈夫,有可能还会是另一个人的爸爸。
宴青宁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父爱将被分割。
她完全无法忍受这种变化。
除此之外她也不觉得有人能什么都不图的来到宴既明身边,晏家雄厚的财力被无数人觊觎着。
女人巴巴的上赶着,不图钱?图他二婚带女儿吗?
脑子长草也不是这么长的。
宴青宁要笑不笑的说:“她想进晏家的门啊?先去地下问问我妈同不同意。”
“宴青宁!”
“喊再大声都没用,晏家有今天靠的是我妈的嫁妆,想玩空手套白狼,她算什么东西?”
宴既明气的脸都黑了,向晚晴面色也不好,但还是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算了。
“少在这装模作样的假好心,真要做好人,就少想着靠男人上位。”
宴青宁看着她搭在宴既明胳膊上的手,越看越刺眼。
一把拽过商停云拎着的两杯冷饮,盖子一掀,在宴既明震怒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泼向了向晚晴。
“宴青宁,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宴既明气疯了,抬手就要扇过去。
商停云眼疾手快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在宴既明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他冷静地说:“晏总,在外面动手不合适。”
倒反天罡,他居然被个小年轻教育了。
“不要管这个老头,我们走!”
宴青宁拉住商停云另一只手,扭头就跑,把气急败坏的宴既明远远甩在了后面。
华灯初上,城区的车辆仍旧密集交汇着。
宴青宁拽着商停云跑过两个路口,最后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她体能不太行,这会喘的跟狗一样,好半晌将头埋下去顶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脊背还有起伏,说不清累的还是哭了。
商停云看了她几秒,随后坐在了她旁边。
“气死我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居然想着给我找后妈,网上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我绝不会让这个女人进门。”
商停云摘了根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草,拿在手上把玩。
晚间的风徐徐吹过,带来沿街路人的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