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听说昨夜有一场大战,秦王殿下带病作战,生死攸关,难得能好好休息,平衡阴阳,养气归血,这个时候是不该打扰他的。”孙思邈很温和,笑了笑,“不知老夫可否为其他将士诊治?”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名医上门问诊,很快他所在的地方就排起了长队,忙忙碌碌,秩序井然。
李世民到的时候,这队已经排得一眼望不到头了,他也不着急,混在人群里跟着排。
前面的人偶然一回头,顿时一惊:“殿下你怎么不到前面去?”
“我又没缺胳膊少腿,也没出气多入气少,我不急。”
他是不急,他前面的人一个比一个急,纷纷把位置让出来。
“城外都大军压境了,殿下你最重要,还是别耽误了。”
“就是就是。”
李世民被传送到了最前面,但他还是往旁边站站,等孙思邈给伤情最重的兵卒针灸止血,上药包扎。
孙思邈处理完这一批需要急救的,泰然自若地看向唐军的主帅,先端详他的气色,而后开口:“请殿下把手给我。”
李世民乖乖卷起袖子,老老实实坐在胡床上,伸出左手。
孙思邈一搭上脉,就皱了眉头。
段志玄心里一紧,问道:“怎么?殿下的病情不是好转了吗?”
从发热不退、寒战呕吐、昏睡时叫不醒,到现在能骑马打仗,不是很明显的好转吗?
孙思邈不说话,只一味诊脉,从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回左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殿下你……”他斟酌了一下,好像拿不准自己的诊断,甚至有点迷茫了。
这种表现放在一位神医身上,简直让旁观者毛骨悚然。
柴绍刚赶过来,一看医者犹豫,心都悬起来了,努力沉住气关掉帐门,把消息封锁在这方小空间。
“先生直说无妨。”李世民不以为意。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才不怕医者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孙思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老先生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柴绍和段志玄看得直上火。
“老夫曾听闻平阳公主当年女扮男装,招兵买马,在长安外立了幕府,能征善战,有商王后妇好之风。”孙思邈委婉道,“不知殿下你是否也是如此?”
柴绍:“啊?”
段志玄:“啊?”
李世民:“啊?”
政崽一阵茫然,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孙思邈左看看右看看,更不确定了,惭愧道:“兴许是老夫学艺不精,误诊了……”
“误诊了什么?”李世民云里雾里。
“这……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很明显的滑脉……”
孙思邈当了几十年大夫,给不知道多少人看过病,这么简单的脉要是能看错,他早就改行了。
“况且……”孙思邈迟疑着,慢吞吞补了一句,有点怀疑人生,也有点想让旁听者怀疑人生,“老夫好像摸到了双脉,是个气血很充盈的胎儿。”
柴绍和段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