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禾刚加上姜叙的微信,自然要好好研究研究。
可别小看这款普及率极高的社交软件,它多多少少能折射出用户的喜好。
和很多养宠人一样,姜叙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狗,龇牙咧嘴,一脸凶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狗长得很复杂,典型的四不像。体型像柯基,脸却像柴犬,眼睛像哈士奇,皮毛又像金毛,一只狗综合了好几种狗的品相,大概率是只串串。
席间,舒意禾盯着这张照片,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压低声音问:“这是姜先生养的狗吗?”
“没错。”姜叙的右手下意识摸向裤兜,想掏烟盒。
抬眸往四周扫了两眼,见包厢里没人抽烟,他也不好意思抽,手从裤兜移开,转头端起了酒杯。
舒意禾盯着姜叙的头像继续问:“它叫什么啊?怪可爱的。”
“四不像。”男人气定神闲,嗓音徐徐。
舒意禾:“……”
还真是个接地气的名字,什么狗都不像,可不就是四不像么!
“原谅我孤陋寡闻,这狗什么品种啊?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串串。”姜叙轻轻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温声细语:“它妈是柴犬和柯基的杂交,它爹是哈士奇和金毛的杂交。”
舒意禾:“……”
不得了,这是串了好几代呀!
不止这位警察叔叔与众不同,警察叔叔养的狗都这么与众不同。
都是熟人,包厢里氛围轻松自在。舒意禾是个自来熟,加之双商在线,和谁都能聊得起来。
姜叙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在安静倾听。
一顿饭局持续了一两个小时,快结束的时候,姜叙悄然离开了包厢。
舒意禾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回来。
她借口去洗手间赶紧追了出去。
踩着高跟鞋绕过走廊,隔着一层昏黄暗淡的光线,她远远瞧见姜叙正在打电话。
背靠栏杆,曲起一条长腿,鞋尖抵住地板,慵懒放松的姿势,自由散漫。
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松弛感,遇事不愁,宠辱不惊。
这份松弛感一般人可没有,那是金钱锻造出来的。
不看其他,光看这人的一身行头,都是基础款,看似普通,实则件件价值不菲。这位八成也是个家底殷实的富二代。没准还是个根正苗红的官二代。能跟傅枳实当发小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
檐外听雨一楼是散座,宾客众多,人声喧嚣。
台上一男一女在唱苏州评弹,咿咿呀呀的调子,尾音拖得老长老长,像极了这个冬天总也不停歇的绵绵细雨。
舒意禾一贯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要她选,她绝对不选檐外听雨这么高雅的场所跟朋友聚餐,她铁定直接安排火锅和烤肉啥的。路边的苍蝇馆子都比这里有吃头。
虽说余家人的地儿金贵又有面子,但这些评弹和评书真心入不了她眼。她爹早年是煤矿的老板,倒腾几年就发了,算得上是暴发户。而她是暴发户的女儿,要想多有品味也不见得,她这人俗气得要死。
舒意禾站在角落里打量两眼,离得远,也听不出姜叙说了点什么,倒是被台下的苏州评弹吵得心烦。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给自己补了个妆。
她皮肤底子好,又会化妆,镜子里的这个女人明眸皓齿,丰肌秀骨,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对于自己这张脸,舒意禾一向信心十足。
补完妆出来,一道颀长人影不期而至。某人移动了位置,走到了洗手间门口。脚边立着一只长方体垃圾桶。
姜叙正打算抽烟,已经从裤兜里摸出了烟盒。
掂在手里,发现烟盒空了,一根烟不剩。
他暗自摇了摇头,将烟盒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