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转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红青交错的痕迹衬得他的肤色愈加苍白。
“有劳温二小姐。”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太生分了吗?”
闻言,裴怀璟抬手摘红绸的动作骤然停住。
“要不你换一个称呼吧?”温晚笙顺势提议,“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怎么样。”
拉近关系,从最寻常的称呼开始。
窗外忽有风声拂过。
裴怀璟缓缓放下手。
舌尖上似乎辗转过许多可能,他最终只吐出三个字:
“二小姐。”
隐去了姓氏。
也算一大步了。
温晚笙勉强接受,很快切入正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了吧?”
“都喜欢。”
“……”
“这不是和之前一样的答案吗?”温晚笙有点抓狂,“我要实话!”
“是实话。”
“……”
被耍了。
温晚笙怒气值直线上升,一句话也不想说,就想把他再绑回去,可麻绳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暮色渐浓。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重叠,投在墙上时合时分,如一幕无声的皮影戏。
‘啪’地一声,烛芯燃至尽头。
最后一点光焰溘然熄灭。
黑暗将两人所在的方寸之地吞没,但谁也没察觉。
没办法离开,也没办法完成任务,温晚笙只能干坐着。
姿态从一开始的防备,到后来的困倦。
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她伏在桌子上,哈欠一个接一个。
裴怀璟安静得可怕,但软骨散还没完全失效,用不着担忧。
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沉香。
慢慢地,温晚笙每一次眨眼都愈发沉重,似有千钧重。
耳边响起绵密的呼吸声,少年神色晦涩莫辨,摩挲着手里的麻绳,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夜无眠。
*
“小姐,还是让厨娘做吧。”
秋香无奈劝说厨房里头翻看菜谱的少女。
小姐一大清早回府便研究起了糕点,不知在闹哪出。
温晚笙一边搅拌蛋液,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令仪好吃好喝地招待了我一晚上,我总得表示表示。”
没错,她扯了个幌子,昨天临时说自己去朋友家小住,这才没让身边的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