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弘文,你午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要离婚,我没胃口。”裴弘文摇头,继续手里动作,全程没有看顾樾一眼。
顾樾最讨厌他这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心道,他裴弘文不就是攀上了赵总,帮导拉了忻裴这么大个赞助商,才成了导最信赖的学生,还发了这么多顶刊。
到时候等他们离婚,他顾樾搭上赵忻然,忻裴改名叫忻顾,看他裴弘文还能在他面前傲什么,蠢货。
顾樾走了,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裴弘文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才终于停下,他取下眼镜,仰头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离婚这事又悬而未决,他此刻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呆在实验室里,把做了几百次的测试,又翻来覆去做了好几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司景焕,他有些失望地接起电话:“喂。景焕。”
“你真的想好了,真要跟赵忻然离婚?”
“嗯。”裴弘文疲惫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爱她了?”
“不是!”
“那是她出轨被你发现了?”司景焕想不到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会让那么爱赵忻然的裴弘文忍无可忍非要离婚。
“都不是。你别乱猜了。”裴弘文沉默了一瞬,忍不住扶额苦笑:“十年了,我们恋爱十年,结婚五年,她还是不爱我,我一直知道,和我在一起,她并不幸福。”
“……”这话司景焕不是第一次听,五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人当他面说过,但他当时并没有当真,赵忻然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自愿,谁又强迫得了她。
既是自愿,那总归是有些爱与喜欢的。
没有听到司景焕的回复,裴弘文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她幸福,哪怕这其中没有我参与……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见证她的幸福,也挺好。你说是吧!景焕。”
这话听着也很耳熟,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他也曾说给那人听,那人却说:“得不到她,那我不如现在就去死。哥,你现在可以让刘叔把我送出国,但你不可能把我关在国外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回来,抢走她!”
“你想好了吗?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对你一点爱没有。”司景焕还想劝,裴弘文这人太过理想主义,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深爱彼此才走入婚姻,合适才是婚姻长久的良药。
就好比裴弘文和赵忻然,赵忻然有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仅六年就让公司上市,裴家也不必再把继承家业的全部压力放在他身上,他可以全身心投入科研,继续读书深造,赵忻然也可以背靠裴家,把事业做得红红火火。
这是双赢的局面。
这当口,闹什么离婚,要他说,裴弘文真是轻松日子过够了,闲得没事自己绊自己玩。
若是他们离婚的消息传到国外,被那小子知道,还不要吵翻天。
司景焕想想就头大,到时候他弟撬了他朋友的墙脚,他两头都不讨好。
再说他们司家可经不起赵忻然这女人折腾。
万一在裴家讨不到好,被他弟弄到司家,那女人要他把公司给她玩玩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可,景焕,我想她得到幸福,爱情的滋味于我又苦又涩,却也又酸又甜,我想她也尝尝。”裴弘文垂下眼眸,掩藏眼中的哀伤与不甘,再一次劝自己放下。
“……裴弘文,我就说你当初应该跟我一起读文科,学什么医啊,你就应该去当诗人,写点酸诗,刚刚那几句话我听着浑身刺挠。”司景焕翻了个白眼,正好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眼是刘叔的跨国电话,心道不好,忙打断裴弘文:“弘文,离婚这事你自己想清楚,不后悔就行,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再说。”
“嗯。”裴弘文低低应了一声,把电话挂断,放进口袋,垂下眼眸,再一次启动机器。
挂断裴弘文的电话,司景焕立刻接了刘叔的电话:“喂,刘叔,怎么了?”
“大少爷,小少爷他跑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