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准时到的。”
伏之礼规规矩矩地坐在驾驶位上,一个劲点头,嘴唇红成了樱桃。
“方绪云,”对面提起,他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被发现了吧,“她都有在好好工作?”
伏之礼回头看了一眼歪在车窗上已经睡着的方绪云,松了口气,“嗯,忙得都见不到人。”
“确定是因为工作忙才见不到人?”
“谢宝书上次找我们搓麻将,她都赶不过来,人都瘦了一圈。”
对面很安静,隐约听见加重又缓缓变轻的鼻息。
“你们每天凑在一起就是为了打麻将?”
“没有的,姐,就,偶尔放松一下会打打。”伏之礼手足无措,口干舌燥。
又沉默了一阵,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这份煎熬仿佛没有终点,也不敢轻易挂断这通来电。
听到了轻微的,类似叹息的声音。
“为什么要搞这些呢?”
不像是平常的叩问,接近于自言自语。伏之礼点头,不好妄言:“不是都说。。。。。。现在是网红经济的时代嘛,阿云在这方面还是很敏锐的,否则不可能从十八岁开始做,短短几年做到现在这个体量。筠心姐,你就放心吧。”
对面一声笑,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脑子飞速运转思考找补话术。
“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的话,她可以不用出生了。”
伏之礼正想弱弱驳一句,突然听她问:
“她现在在你身边?”
伏之礼赶紧否认,“没有,我、我在家呢。马上双十一了,她估计还在忙。”
“嗯,我挂了。”
伏之礼大松一口气,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被他丢到一边。回头,方绪云仍闭着眼酣睡。
这对姐妹,明明个性截然相反,却都让人这么束手无策。
他想着,上手抚走挡她脸的发丝,不作怪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这样的面孔,为什么总热衷一些骇人听闻的东西?
也不知道那句当真,是真的还是假的。
伏之礼叹了口气。
黑色的宾利穿梭在夜幕里,绚烂的霓虹灯光在她脸上跳跃。
方绪云闭眼不说话,慢慢扬起了唇角。
方筠心打电话是为了提醒伏之礼参加寿宴,但还是提到了她。
10月没到底,方绪云回到了姥姥家。
姥姥叫方飞燕,一个乐乐呵呵的老太。活了七十年没机会吃一次苦。姥姥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太姥姥姥爷,是国内最早的一批实业家。
清末时期,她的太姥姥姥爷一手创设了如云纱厂,现如今改叫如云集团。旧迹被列入了国家工业遗产的名单里,算是近代最早期的民族资本企业之一。
继承家业容易,守住家业难,方飞燕在该精明的时期精明,该装傻的时期装傻,于是顺遂地活到了老。同时代,没几个有她这样的命,也没几个有这样的智慧。
正所谓,大智若愚。
老太太喜欢中式建筑,偏爱江南那处占地六亩的四合院。只是院儿太大,一个人住着寂寞。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把家族等一干人请到那儿去。
生日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