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好痛苦,好愧疚,好自责。
程诗韵的大脑,从来没这么乱过。
但有一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无论是同窗情,还是谢时瑾对他们家的帮助,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谢时瑾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谢时瑾家的门好高,好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只是一只猫。
什么都做不了,也救不了谢时瑾。
她只能一边拼命挠门,一边叫他的名字:“谢时瑾谢时瑾……”
……
谢时瑾的耳朵不戴助听器的话,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可现在,他听到有女孩不停地在叫他的名字,就像无数次在梦里那样,对他说“谢时瑾,别害怕……”
谢时瑾。
谢时瑾。
谢时瑾……
……
谢时瑾睁开眼睛。
他侧头枕着胳膊,目光所及,是他生活了近十年的房子,一桌一椅都是他熟悉的陈设。
外婆走后,门板后的日历就再没人翻动过,纸页停在过去的某一天,此刻却晃动着,发出细簌的声响。
屋内门窗紧闭,没有风吹进来,耳畔的声音也还在继续。
不复记忆中甜软,带着哭腔。
“开门,谢时瑾开门……”
谢时瑾听到了程诗韵的声音。
……
谢时瑾打开门,门外是一只猫。
“喵?”
正在挠门小奶猫跌跌撞撞倒在他的鞋上,翻起肚皮,小爪子不停地挠着他的裤脚,边哭边说:“谢时瑾谢时瑾,你终于开门了……”
谢时瑾瞳孔颤动,眼里蒙着层雾似的水光,把他原本明亮的眼睛泡得发软。
小奶猫歪着小脑袋望他,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又细声细气地叫了两声。
“喵呜喵呜~”
谢时瑾,你也认不出我吗?
没关系,她能把门敲开已经很厉害了。
谢时瑾垂眼看着猫,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长久注视后,程诗韵一双小耳朵不安地动了动。
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