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订书针。
他眉头皱得更深。
小猫太脏了,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耳朵后知后觉肿胀。
“这个啊。”程诗韵都快忘记了,“被学校里一个小孩钉的。”
这两天反复发炎,化脓,很快就发展成了脓包,前两天疼得厉害,现在倒是不怎么疼了。
谢时瑾看着她受伤的那只耳朵,暖光从他头顶投射下来,像一层薄纱裹住他的轮廓,将他的五官隐在淡淡的阴影里,模糊了眉眼间的情绪。
他没说话,连指尖都没动一下。但他眼尾还没散去的红,还有一丝压抑着的难过,却顺着沉默漫了出来。
那种眼神……
就好像明明不是自己的伤口,却比他自己受伤了还要难受。
程诗韵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也有点微妙的,开心。
变成流浪猫之后,谢时瑾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不嫌弃她脏,也不嫌弃她丑,让她进屋,给她热羊奶喝,还关心她的耳朵。
大概是因为他们之前做过同桌吧。
程诗韵停止进食:“小伤而已,早就不疼了。”
“你看。”
她晃了晃脑袋,两只耳朵跟果冻似的。
谢时瑾:“不疼了?”
“肯定啊,都快结痂了,结痂了就好了。”她的语气满不在乎。
“吃饱了吗?”
谢时瑾没追问细节,看她吃的差不多了说:“吃饱了去医院。”
订书针已经长进了肉里,得去宠物医院才能取出来。
小猫却一动不动。
“没吃饱吗,程诗韵?”谢时瑾又问了一遍。
很饱。
死了这么久,她就没吃这么饱过。
一到别人家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碗羊奶全被她喝完了,也是够丢人的。
谢时瑾低下眉眼,竟然在小猫的脸上看到了迟疑的表情。
他想问怎么了,就听到小猫“咪咪”叫了两声。
谢时瑾听出来了。
她说的是:“你……还有钱吗?”
目前来看,谢时瑾不会把她赶出去,她暂时有了容身之所。
但养猫是要钱的。
她尽量不生几千块的小病,可去一趟宠物医院怎么着也得花个几百块钱。
而谢时瑾把钱全都送给他们家了,现在是不是身无分文?
两个穷光蛋凑一起,能活下去吗?
“有的。”谢时瑾说。
料理身后事,是件很繁琐的事。
他没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