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有毛就你有毛。
“打人不打脸!”
“谢时瑾你这猫!怎么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倪家齐手忙脚乱地躲,怕伤到猫,又不敢用力,委屈之极:“我靠,它抓人好疼,你都不来管一下吗?”
谢时瑾把猫抱过来,平淡陈述:“可以走了么?她不欢迎你。”
混战结束,倪家齐头发被猫抓得乱糟糟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还被勾出好几个线头,他顺手就拿剪刀剪了。
等他抬头,谢时瑾已经抱着猫去厨房洗碗了。
倪家齐叹气一声。
他垂眼,发觉自己的手终于不抖了。
他抬起手搓了下鼻子,嗤了声,有些自嘲。
他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刚才没人给他开门,也害怕开门的是警察,是医生,是邻居。
害怕谢时瑾死了。
说来给他收尸,倪家齐不是开玩笑的。
寻死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也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那天在警察局,他把谢时瑾打了一顿,骂了一顿,他知道不能怪谢时瑾。
但他总忍不住去怨,去恨。
谢时瑾不是罪魁祸首。
却总是被指责,被怨恨。
渐渐地,他也成了受害者。
……
小狸花懒洋洋地趴在水池边。
谢时瑾在洗碗,袖子折起,露出疤痕交错的腕口。
他的头发的确有点长了,再长一点,就要遮住眼睛了。
“倪家齐也给我爸剪过头发,手艺还可以。”小狸花说。
洗碗的少年眉心微皱,隆起的眉弓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给你也剪过么?”
程诗韵嗤了声:“怎么可能,他敢摸我头,除非他不想活了。”
“而且我头发长得很慢,一两年也剪不了一次,不像你们男生,每个月都要剪。”程诗韵甩甩坠着小毛团的尾巴,“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谢时瑾抿了下唇:“记不得了。”
程诗韵估摸着四五个月肯定是有的。
她没见谢时瑾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把脸转向另一边。后脑乌黑的发茬利落干净,脖颈与耳廓的肌肤白皙得像瓷。
“这么久没剪,也该剪了吧,剪头发不是还寓意……从头开始吗?”
很好的寓意。
一片水声里,女孩的嗓音清软期许:“……谢时瑾,你也剪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