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就吃一点吧!”周潇鸣话音落下,一个干瘦的女人搂着自己的孩子,孩子发烧烧得脸色蜡黄中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眼窝深陷。
女人近乎哀求般说:“吃吃不饱,喝,水都不干净,没补充营养,没有药,孩子快撑不住了,新鲜樱桃肯定对健康好啊,就算、就算最后……”
就算孩子最后还是熬不过来,至少他还能吃上一口好的,是甜着嘴走的。
后面这句话,作为母亲实在说不出口,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另有几个人也露出相同的渴望,他们或是受了很重的伤,或是生了很重的病,对于能活下去几乎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如果能在死前吃点好的,那勉强也能瞑目了。
周潇鸣面露迟疑之色。
“不行!”一个沙哑却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家都看去,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坐在拼接竹筏的最中间,靠着行李,大家用布料给她搭了个小小的棚子,勉强能遮凉。
她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徐丽云,她在上一轮的食人鱼爆发中,为了救同伴被鱼群包围,虽然及时被救上来,但浑身上下被咬破了很多地方。
如今她身上缠满纱布和布条,鲜血和浓水将那些布条染遍,腿上甚至有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这种条件下根本没办法处理,就是在等死。
在这缺医少药的海上,她至今还在发烧,伤口都化脓了。
她一倒下,就把队伍的指挥交给了周潇鸣,她现在还强撑着一口气,就是想看着这支队伍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处,再不行,下次食人鱼爆发时,她还能用自己这副残躯,为大家争取一点生的希望。
她撑着力气严肃地说:“一旦包装拆开,这包樱桃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甚至人家就不要了,就这么密封着别动!”
“徐阿姨!”那个母亲哀戚地叫了一声。
徐丽云眼里也有不忍,但还是坚持道:“我们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没有哪条大船愿意接纳我们,只有这种成色的水果有可能打动他们,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她咳了几声,继续说:“等上了船,安稳了,大家能安心休息,喝上热水,吃上热食,病也好、伤也好,会好转的,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不然,可能谁都活不过明天!
“是奔着可能活下去的希望,还是不管不顾吃几颗樱桃,然后躺在这里等死?”
她虚弱但依然明亮有神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你们要怎么选?”
徐丽云自末世起,就一直带领着大家,对谁都不离不弃,在队伍中威望很重,被她这么看着,大家有的低下头,有的露出惭色,有的立刻附和:“徐姐说得对,我赞成这么做!”
“我想上大船喘口气,我不想死!”
“我们有十几个人,五斤樱桃,一人也就分十来颗,我不想为了吃十多颗樱桃就丢掉一条命!”
少数服从多数,这事就这么定了。
徐丽云又说:“潇鸣做得对,她年纪不大但主意很正,以后,她就是大家新的队长,你们都要听她的指挥。”
大家看向周潇鸣,眼里爆发出热切的光芒。
“潇鸣啊,早上那个什么文字,没再出现过吗?”
周潇鸣一边把樱桃重新放回箱子里,闻言一顿,摇了摇头:“没有。”
“哎呀,这都快一天了,怎么还没新消息?”
“那个安全屋是真的吗?是不是在消遣我们?”
“谁能弄出浮在空中的文字来消遣我们?”
“也许是我们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