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起下巴,点上艳红的唇脂,美艳的花魁用指腹摩捻着柔软的嘴唇,看着原本苍白的唇色逐渐变得鲜艳可口。
眼尾也扫上淡淡的红色,或许是因为病弱的原因,你装扮起来并没有她那样的艳丽而夺人的美,反而有种泫然欲泣的脆弱感,泛红的眼角像是哭过一样,鲜艳的红唇反而显得脸色惨白。
蕨姬捏着你的下巴看了看,不满地偏过了头。
“啊啊?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长得也挺漂亮的,结果怎么打扮也没有那种可口的感觉。”她甩开你,气鼓鼓地站了起来。
“真是的,完全是浪费时间。”蕨姬厌恶地俯视你,“让人连吃都不想吃了,啊真讨厌。明明是听老板娘说买到了很漂亮的孩子的,真是,太讨厌了!”
你跪坐在她脚边,有点迟钝地抬头去看她,火光摇曳下印照出的脸像人偶一样,只有反映出微亮火光的眼眸隐隐带着点人气。
感觉到蕨姬的怒火,你有点不知所措地想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拍开了手。“不要碰我。”美艳的花魁不耐烦地说着,提着自己的裙摆出去了。
今天的蕨姬也是一如既往地讨厌你。
你被父母卖给老板娘的时候,她抬着你的脸端详了很久。
你的父亲紧张地搓着自己的手,他并不擅长推销自己的女儿,但这个贫穷的家庭费尽心力养出的女儿,总得换个合适的价格,不然剩下的一家人要怎么活下去呢。
“她一直很乖的,很听话,吃得也不多。”他急急忙忙地说。
老板娘和你对视了一会,你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当时并不懂的忧虑,她沉吟一会,抬眸看了看楼上,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在你的父亲等到心灰意冷想要带你去找下一家妓馆时,才听到老板娘说:“留下来吧,我会出个对得起这张脸的价格。”
然后你被带去吃了这辈子第一次饱饭,洗脸梳发后被带到了一个相当华丽的房间。
老板娘带着你跪坐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她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艳丽得像是要夺走他人的呼吸一样,看到你的时候,她偏过头斜着眼睛看了你一眼,你还没弄懂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身边的老板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然后你转过头,轻轻拉了拉老板娘的袖子,像是你的母亲被父亲殴打时一样。
【不要怕。】你用口型无声地说。
老板娘呆了一下,然后你面前的女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老板娘立马回过神,推着你的后背让你向她行礼。
“这是蕨姬,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了。你要服侍她。”老板娘说得又轻又急,说完之后伏地行了一礼,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蕨姬打量了你一下,不耐烦地对旁边两个服侍的女孩说:“你们也出去吧。”那两个穿红衣的女孩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你很熟悉那种态度,那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毕恭毕敬,你所有的家人都这样恐惧着你的父亲。
然后蕨姬站起来,绕着你慢慢踱步,居高临下地抬起你的脸看了看。
“还不错。”她好像高兴起来,甚至很柔软地对你笑了一下,笑颜让你都看得愣住了,然后她又不高兴地说,“老板娘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让你穿这样的衣服,快把衣服脱下来扔掉,不准再穿成这样。”
然后你不知所措地被她脱掉了衣服,这时候你九岁,因为饥饿而营养不良的身体上还留着被树枝打出来的伤疤,蕨姬看到那几道斑驳的痕迹非常生气,一边说着好丑一边试图用脂粉把它们遮起来,失败之后不太高兴地把你推倒在一堆华丽的衣衫里。
虽然被毫不留情地对待了,但你却并不是很害怕蕨姬。被推倒也没有受伤,栽倒在柔软的丝绸上也一点都不疼,华美的绸缎上全是蕨姬身上的香气,你全身赤裸地蜷缩在里面,甚至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安宁感。
但是蕨姬很快把你拉起来,不准你再脏兮兮地靠近她的衣服(她已经忘记了是她把脂粉抹在你身上),然后让服侍她的【秃】去给你找衣服。
“不准再在我面前露出那么丑的样子。”蕨姬不满地说,“听好了,你要是一直漂漂亮亮的,我就让你多活一会。”
蕨姬伸手摸了摸你的脸,手指冰凉得让你打了个哆嗦:“让你活到最漂亮的时候。”
京极屋的老板娘第二天见到你的时候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她告诉你要听花魁的话,她会教你怎么变得讨男人喜欢。
然后你成了蕨姬的妹妹,跟她一起见客人,白天的时候就去学习歌舞琴艺。蕨姬花魁是个很惫懒的人,白天总是在房间里睡觉,她从来没管过你的学习,你也没有看见过她弹琴或是跳舞,好像她站在那里就可以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了。
你听其他的女孩子们说其他花魁对她们的妹妹都很温柔,但蕨姬花魁最常对你说的话常常以“不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