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很不擅长绑鞋带。
明明不久之前才刚系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松开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手臂上的伤口对于原本就不擅长系鞋带的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现在的我不方便系鞋带,而对面的人似乎也并不打算优先处理这些。
我抬起眼,看向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晦暗之下,那只手显得格外修长。
我也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了那上面。
“麻烦您了。”
我说。
“失礼了。”
他声音响起。
下一秒,身体一轻,我被他抱了起来。
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腿弯下,手掌虚虚握成了拳。
依然是绅士而守礼的姿态。
我缓缓闭上眼。
紧绷的肌肉一点一点地松开,我将额头抵进他的肩窝。
于是原本被他刻意拉开的一点距离也几乎彻底被抹平。
他的脚步没有迟滞,但衣服下肌肉线条细微的变化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在一瞬起伏。
他的肩膀很宽,这或许也是家族的遗传。
靠上去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格外的安全感。
“高明先生。”
我唤他。
“等下帮我系上吧。”
“好。”
他回答。
“景光系鞋带的方式也是您教他的吧。”
我又说。
他脚步微顿。
“是。”
“那您也教教我吧。”
他的脚步停了。
我感觉到他微微俯身,接着我被放到了皮革的汽车座椅上。
车子并没有停得太远,只是转瞬就到了。
我睁开眼,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
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