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圆月明亮,凌霜见纸窗隐隐透着烛火的光亮,她敲了敲房门。
“谁?”
凌霜听出了施昭的声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些没精神,冷淡非常。
或许,是错觉吧。
“是我,施公子,”凌霜站在施昭门外,“我来给你送鹤氅。”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不要?为什么不要呀?”凌霜不解追问,“施公子,为什么?”
里间迟迟未有人答。
凌霜蹙起眉心。
这算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
不论如何,她都要问明白才行。
“为何不要了?这几日又为何不与我一同用饭一同看医书?明明上次是施公子与我说好的,往后都来寻我一同用饭,”凌霜紧想起什么,又很担心,“施公子,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
凌霜呆呆望着紧闭的门扉,他话音冷如冰霜,凌霜有些难过。
“我还总怕是我没及时将鹤氅还你,害得你着凉了呢,其实这几日我也想过来看你,可我不知晓你住在哪儿,问其他人,我又总担心他们不理我,今日才鼓起勇气问了。。。。。。你没生病就好,我就放心了。”
她微微抿起唇:“施公子,那我先走了。”
施昭始终未回话。
月辉倾洒,照亮施昭门前三级台阶,凌霜弯下腰身,她拿了帕子,将施昭门口的台阶用帕子擦干净一块,才将那件墨蓝色的鹤氅轻轻放到上头。
她不知晓施昭为何忽然不理她。
内心隐隐的揣测,她也不敢去想。
——恐怕,上一次施昭寻她去宝殿用饭,只是想测试她到底还有没有歪心思。
可她就是太大胆,太孟浪,恐怖得很。
施昭测试她,她就中招,直接躺到施昭腿上睡觉。
难怪施昭赶紧把她叫醒。
这一次,恐怕她是真的彻底被施昭厌恶了。
凌霜孤身回去她的客房,这整个慈恩寺都没炭火,太冷,屋里的烛火不知何时熄了,凌霜没精打采的,连烛火都没再点着,反正正到月中,屋内月光明亮。
她坐到床榻里。
刚坐下,她便觉得不对,触感不是寺院内硬到像石板的床榻。
“唔——”
身后,隐隐传来一声闷哼,凌霜汗毛都竖起来了,被一双手环抱住腰身。
随之而来的,是她熟悉到宛若刻骨入肺般的苦药气息。
凌渐青微微起身,流水般的墨发散了满身,他冰凉的脸贴上了她的脸,紧紧抱着她。
“你压到我肚子了,”他声音好娇柔,“都给我弄疼了,好霜儿,你给我揉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