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何德何能能和胡亥相提并论?
他自认为,对平民百姓还是挺好的。
不敢行奢侈之风,没有大修宫室,最多修个皇陵而已,皇帝嘛,哪有不给自己修坟的,他觉得这个不算什么。
“将来,也能做个对百姓很好的守成之君。”
以此作为论据,定能让她对刘氏重燃信心。
‘汉’回忆道:“当年嬴政横扫六国,一统天下何其风光,国内宗室也是这么想的。”
她一直面带微笑,就像说的不是自己的过往一般,红色的眼瞳注视着刘启:“就算是篡位又如何,秦朝,才刚刚开始啊。”
简单几句已经说服了刘启,本来他对亡国之说还存有些微疑虑,但此时,他认同了。
他长叹一口气:“储君之选,是要慎重,但荣儿是我最年长的孩子,按宗法他最应该继位。”
“况且幼子继位的例子,下场都不怎么好,轻则是高后扶持的那几位,重则就是胡亥那样。”
“我有说刘荣不行吗?”
刘启一愣,刚刚那些话不是对太子不满的意思吗。
他还迟疑于神插手储君之事,终究不好,就算她是汉朝本朝,他也保持着最后的警惕之心。
‘汉’抬手伸出廊外,接住几片雪花:“下雪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其中雪花落下要途经哪里,是一定的吗?”
晶莹的雪花躺在她的掌心,如纯白玉石没有融化的痕迹。
“我不是神,无法预料雪花落下要飘往哪里,也无法预料每个人的未来。”
她举了一个例子:“胡亥年幼时也机灵讨喜,聪敏过人,就像刘启你小时候一样呢。”
刘启老脸一红,憋出来一句,小小声反驳:“……这句就不必了吧。”
他又多余揣测了,不是谁都利欲熏心的。
她是真的不在乎。
雪景衬托在她的身后,刘启只觉得她立于天地之间,便是最纯白无所求的灵。
下一秒,她那柔软的唇瓣就冒出一堆难听的话语:“如果这种事还要问我,你连优秀的继承人都找不到,那要你有什么用?”
在刘启的认知里,立太子是很重要的事,是‘谁’都会想从中牟利的事。
所以一开始,即使他信了她是‘汉’,她提起相关之事,他也依旧会警惕。
“留着成为皇位上的废物?”
“你是皇帝,我是皇帝?这是你的专属徭役,又不是我的。”
但听她斥责,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或许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她无法预知所有人的一生,因为她说了,她不是万能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