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刘彻深以为然地点头,像是每次他犯点小错,父皇生气板着脸批评他,过两天就又对他笑呵呵的了,约等于无事发生。
他阿母也很吃这一套……
“多谢舅舅指点,彻儿明白了。”
田蚡微笑颔首,不愧是他外甥,真是一点就通一教就会,他怎么会有这么天才的外甥呢?
“孺子可教也。”
和外甥告辞后,田蚡挺直腰板腰,往殿外走去。
他出了王娡的宫殿,行走在未央宫之中,在如此骄阳之下,不知为何一阵冷风拂过心间。
他左顾右盼,回身问他的随从:“你有没有觉得,突然间一阵寒冷之意袭上心头?”
那随从表情茫然,他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因着阳光过盛他几乎要看不清那一轮圆日。
再低头一拱手:“主君,如今尚且盛夏,主君却觉得寒冷,可是身体不适?要小人去找侍医吗?”
田蚡伸手接住宫墙之间落下的日光,暖融融的,刚刚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不必了,我们直接回府。”
自从姐姐入宫后颇得盛宠,作为鸡犬升天的一员,更是为了出门办事,或和宫内联系,田蚡也是有着自己的车辇的。
他的车辇就停在未央宫北面,乘坐上车辇,刚走没两步,前面拉车的马匹突然脱缰向着西边少府官署跑去,徒留他一人站在车辇上风中凌乱。
那片建筑众多地形复杂,要是在冲撞了哪个同僚……
田蚡两眼一黑,大声指挥自己带来的人赶紧去抓马。
他自己也往车辇下跳,准备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万万没想到就那么一点高的地方,他平日里潇洒跳下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从没出过事,今天……他崴到脚了。
田蚡:“……”
“主君!”追马的侍从听见这边的动静,又回头跑回一个,来搀扶田蚡。
田蚡被自己的随从扶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用还好的那只脚使劲踩了踩地上的石砖,震得他脚底板发麻。
那地砖平坦,连个上翘的痕迹都没有。
他今天怎么了?
坐车,拉车的马跑了。
下车,平地崴脚。
他还不能报复这块地砖,因为这是未央宫的地砖,不是他自己家的。
要是这是他府上的,他一定把这片都拆了重修!
田蚡站在原地反思自己,几乎要从三岁记事起开始反思。
等了小半个时辰,他带来的几个侍从配合着宫中的侍卫终于把马匹给逮回来了。
但他没有特别高兴,因为他十分怀疑,自己明日朝会就要被御史弹劾……
“套上车,先回去再说。”
“诺。”
领了命的侍从试图重新给马套上绳索,这次绳索当着田蚡的面当场裂开。
田蚡:!
田蚡立刻认怂,小声哔哔:“我错了,冕下,小人真知道错了!我这就去阻止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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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田蚡念叨着要阻止的刘彻在做什么呢?
在舅舅走了以后,刘彻就想了和神明大人撒娇耍赖的一二三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