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走了以后,他还不忘在‘汉’面前给自己找补:“这孩子就是贪玩,聪慧是聪慧,只是这一方面不太好,长辈交谈,自己在一边闲着发愣,没点眼色。”
‘汉’:“?”
抱歉了,她其实也没有眼色。
“我倒是觉得,他比你可爱多了,他真诚有礼,也不会在我面前搞些弯弯绕绕,零碎小心思不多。”
她都是‘汉’了,说话还要顾及皇帝面子,那她这个‘汉’的身份不是白有了吗?
刘启被说的心里一虚,尬笑两声,强行挽尊:“启在冕下面前,也格外真诚,启对冕下的敬爱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大‘汉’在启心中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就连启的性命,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比不上冕下。”
毕竟人死了没事,说不定后世人还会惋惜他这个明主英年早逝,国死了,他就真万万年和胡亥肩并肩了。
太丢人了。
“呵呵。”
刘启从未觉得,揣摩他人心思如此之难,她笑这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问呢,他就发现周围环境变了,他刚刚还在侧殿之内,一息之间他到了殿外廊下。
冰凉的风在他脸上冷冷地拍~
给他整个人吹清醒了,也不用猜了,他被嫌弃了。
候在门外的侍从表情震惊,在刘启看过来的时候,他赶忙低下头。
“你看见了?”
侍从脸色霎时惨白,他跪倒拜下:“陛下……小人…没…没有。”
刘启也好奇,她的痕迹,在这些远离亡国旋涡的人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说吧,朕恕你无罪。”
“陛下刚刚……刚刚伤心欲绝自屋内狂奔而出。”
刘启:“……”
他怎么觉得,在这侍从震惊的眼神里,他不像是只哭着跑出来这么简单。
看来,只有自己能看见‘汉’,并非全是好事。
“朕哭了?”他抬手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湿润痕迹啊。”
“陛下哭……没哭。”
“罢了,你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侍从千恩万谢从地上爬起来,又听陛下说道,“若此事传出去,小心你的三族。”
侍从差点没再跪下去,但他不能跪,他还得跟着刘启一起离开,还要随时在他身侧待命,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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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去了王娡的正殿,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反而是在想阿父他们的对话。
“夫人,陛下已经走了。”
“嗯,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王娡示意她带着正殿内伺候的几个侍女一起离开,等人都走了,她才向自己儿子招招手:“彻儿,阿母有话问你。”
刘彻放下手中拿倒的书卷,快走几步到王娡身边。
“刚刚你父皇,在侧殿里,同你说了什么?”
刘彻没有给刘启保密的意识,他自小就知道,他的阿父有很多儿子,但他阿母只有他一个儿子。
所以他们才是最亲近的。
“阿父问是否要废了兄长。”
王娡的手一抖,险些惊呼出声。
她没想到陛下废太子的提议竟然是当着彻儿的面说的,那么和陛下讨论这个的是谁已经不用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