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咱们伤天害理,瞧瞧,这天底下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了,咱们倒腾几个小孩算什么?呸,真是乌鸦笑猪黑,王八笑鳖爬……”
“不是,你喝几口马尿就说胡话了是吧,特么骂谁是猪呢!”
……
堂屋里几个人贩子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桌子拍得邦邦响,屋外几步之遥,瘦骨嶙峋的女孩插兜靠在墙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有什么好吵的。
诸位都是猪。
她转身悄无声息进了厨房。
这些人贩子倒是一点不亏待自己,锅里蒸着一摞白馒头,蒸屉下头还有小半锅的五花肉炖粉条。
那边喝酒吵架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沈半月拿热水烫了碗筷,先给自己喂饱了。
末世养成的习惯,哪怕不着急,她也很快吃好了。吃完后找了个饭盒,照样拿热水烫了,盛了满满一饭盒五花肉粉条,又拿网兜兜了几个馒头,这才大包小卷地离开了厨房。
堂屋里矛盾升级,两个人贩子打起来了,另外一个在劝架。
沈半月对菜鸡互啄不感兴趣,原路返回,单手轻松上墙。
再次跨坐在窗沿上时,她想起低调符合常理的六字方针,收回想要直接往下跳的脚,用脚尖“小心翼翼”在墙上探了半天,“万分艰难”找到落脚点,下了两步后,“一脚踩空”摇晃了两下,“好不容易”再次踩实,继续“战战兢兢”往下爬,终于落地,“后怕”地长长出了一口气。
堪比影后级的表演,收获若干惊呼,一枚哭哭小笛子。
“姐姐~”
小团子挂着面条泪扑进她怀里,沈半月实在没什么哄小孩的经验,干脆把装了白馒头的网兜递到她眼前。
小家伙呜呜的哭声“嗝”地卡在喉咙里,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还抿了抿小嘴,咽了口口水。
沈半月被她馋嘴的样子逗笑了,拉着她坐到墙边,给了她一个馒头一个汤匙,再把饭盒打开放到她面前。
吸溜。
小团子极其响亮地吸了下口水,冲沈半月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姐姐,吃。”
沈半月:“姐姐吃过了,你自己吃。”
小团子于是就自己动手一口馒头一口肉地吃了起来。她使汤匙不是很熟练,当然,也可能是馋肉,汤匙根本不往粉条或白菜上兜,五花肉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沈半月没管她,靠在墙上闭目养神,估算着她差不多吃饱了,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剩下的给哥哥。”
小团子摸摸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听话地抱着饭盒挪到墙角。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阖眼躺在那里。
小男孩叫林勉,这几天除了原主,只有他抢到食物会分给小笛子。不过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躺那儿没起来过。
沈半月怀疑他是被原主传染了。
要真是被原主传染的,原主发烧直接烧没了,这小孩怕是也有点危险。
小团子啪啪啪往男孩脸上拍了几个巴掌,硬生生把人拍醒了。男孩整个人恹恹的,说了声谢谢,爬起来慢吞吞吃完了一个馒头和剩下的粉条汤,又躺了回去。
从沈半月拎着东西回来,其余几个小男孩就一直在偷偷看他们,有一个咽口水的声音比小团子还响,只是都没敢吭声。
沈半月把剩下的馒头往空了的饭盒里一扔,靠回墙上闭上眼睛,心说小惩大诫,先馋着吧,晚上有你们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