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琰觉得好笑:“你听懂了么,就跟着点头?”
平安总结道:“爹爹别去考试做官了,咱家有的是钱!”
陈琰忍俊不禁。
陈老爷又道:“话糙理不糙,再不济还有平安呢,平安长大接着考就是了,是不是,平安?”
平安:??
陈老爷朝他眨眨眼。
平安立刻道:“平安将来必定考个状元回来!”
“状元太惹眼,探花就行,咱也别累着。”陈老爷道。
“行吧。”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陈琰心里五味杂陈,他自来觉得父母更关心自己的学业和家族的荣兴,如今竟为了他的安危劝他放弃科举。
可他十年寒窗付出的心血,又怎么甘心放弃呢?
……
冬至过后,地处江南的盛安县难得飘了几片雪花,一觉醒来,地上积了薄薄一层积雪。
平安带着阿蛮、小福芦在院子里堆了个巴掌大的雪人,不到半个时辰就融化了。
阿吉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留下一串串梅花印,刘婆婆包了马蹄鲜肉的馄饨,还特意包了一碗小小的,平安也能一口一个。
盛安县自古有“晒冬至”的习俗,冬至前后,逢天气晴好,人们会将家里的被褥枕头挂在院子里晾晒,挂满整个院子,小孩子们总喜欢钻来钻去捉迷藏,一不留神推倒一片,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童年。
河道的清淤工作终于接近尾声,民夫开始撤出陈家巷,河道女尸的话题热度渐渐降下来,人们要开始忙碌着为入冬做准备了。
阿蛮出门帮阿娘买针线,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我看见几顶官轿朝衙前街去了,跟上去一看,几个红袍高官进了县衙,还有兵丁护送,仪仗甩了半条街,可威风了!”
平安第一时间拽上祖父跑去县衙看热闹,去的有点晚,县衙栅门外已经被围观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原来热度还在。
陈老爷只得再次将平安扛在肩头上。
“听说此案上达天听,圣上震怒,特地派来钦差重刷案卷的。”四下百姓们议论纷纷。
平安借着身高优势,看到堂上几个红袍高官有条不紊地查看卷宗,审问嫌犯,从容有度,不怒自威。
他们不用像老爹那样奔走呼号,不用像孙知县那样装腔作势,就能将案情梳理的明明白白。平安看呆了眼,原来这就是权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