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陈琰笑问妻子:“你教她的?”
林月白也毫不吝啬夸赞:“这孩子真是聪明,我随口一提的典故,平安记不住的,她倒一字不落的记住了。”
平安赤脚掐腰站在榻上:“谁说我记不住,我记得可清楚了!”
言罢,他摇头晃脑的背道:“有酥鲫鱼、素什锦、坛子肉、凤尾虾、清炖鸡孚、酒凝金腿、卤鸭胗肝、水晶肴蹄……”
林月白一愣:“这是什么呀?”
陈琰无奈道:“是年夜饭的菜单子吧。”
平安洋洋得意:“我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在场众人无不捧腹。
曹妈妈笑的直不起腰,半晌才提着一双鞋袜劝道:“我的祖宗,什么天儿了,快穿上吧。”
平安就不,拔腿跑到了罗汉榻的最里面,蹦蹦跳跳,蹦蹦跳跳。
陈琰一个探身,直接将他扛在肩头,放到榻边坐着,俯身为他穿上鞋袜:“过一年长一岁,别总惹娘亲生气了。”
平安晃荡着小脚,笑嘻嘻的,歪斜着身子小狗一样往娘亲身上贴贴:“才不会呢,我是娘亲最听话的孩子。”
反正娘亲没有别的孩子。
陈琰往他脸上掐了一把:“你就皮这几日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
新帝登极的诏书传达各至县,诏书的大体精神无非有二:一是打着先帝的旗号推翻先帝的政令;二是借着大赦天下的名义,平反先帝在位时的冤狱。
另外颁布了新的黄历,新朝肇始,改元景熙,《景熙以来奸臣录》的景熙。
平安听到这个词就感到焦虑,不过他眼前还有更焦虑的事,他果真是一只秋后的蚂蚱,年后就要上学了。
家里上上下下,从祖父祖母,到爹爹娘亲,无不在为他年后开学积极动员。
平安对此极为抵触:“不去不去,二堂姐三堂姐她们都不用上学,我为什么要上学?”
赵氏道:“她们是女孩子啊。”
平安很认真地说:“我也可以当女孩子啊。”
“你……你当不了。”赵氏解释道:“生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
平安又道:“我娘也是女孩子,她也上过学。”
赵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