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陈老爷道。
“知道了。”陈琰起身,命人收拾一下,拿上蓑衣木屐,套车去县衙。
“等等。”陈敬时不放心道:“人不会这么快到齐的,我先回去把孩子们安排一下,陪你一起去。”
陈琰点点头:“去堤上一时半刻回不来,索性留好功课,让他们散学吧。”
“知道了。”
陈敬时回到学堂时,还以为进了菜市场。
所有人都不在原位,呜呜喳喳的说着话,一半的孩子浑身湿透,陈平信鼻青脸肿,衣衫凌乱,坐在讲台上哭。
“先生来了!”陈平义喊了一声。
无关人员纷纷散开,迅速缩回座位,陈敬时低声喝道:“怎么回事?”
“先生,她们打我。”陈平信出声告状。
陈敬时上下扫他一眼:“站起来说话。”
陈平信忙站起身,擦一把眼泪,指着阿蛮道:“她先动的手。”
陈敬时见他起坐如常,知道没有伤着骨头,略略放心。
“你该打!”丹姐儿怒道。
“先生,不关她们的事,是陈平信先把我的毛笔扔进池塘里。”玉凤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陈敬时感觉自己进了鸭子塘。
“陈平安。”陈敬时小声道:“拿过来。”
平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迅速将一张“情报单”递上,刚刚发生的事,每一帧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陈敬时一目十行地看完,也觉得陈平信欠揍,可他实在没时间升堂审案,洪水来了,陈琰还等他一起去县衙,遂将稿纸折叠塞进袖子,沉声道:“所有人,抄二十遍学规。”
“啊——”
那些没涉事的,纷纷发出哀怨的声音。
“我是被打的,为什么也要被罚?她们打人,才抄二十遍学规,这不公平。”陈平信不服气地说。
陈敬时又仔细看了看他,一只眼眶乌青,模样十分滑稽,点头道:“是不太公平,毕竟是你先挑起事端,她们抄二十遍,你抄五十遍。”
“呃……”陈平信不敢说话了。
陈敬时将戒尺拍在案头,止住碎碎的议论声,将每个人的功课交代清楚,宣布散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