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叫来了司机,自己则陪项仪淑坐在库里南后排,只不过这一次,横在两人之间的中央扶手被收了上去。
仿佛某种暗示。
空调开着暖风,淡淡的酒气混合慵懒、清甜的杏仁味香水在车厢里弥漫——那是项仪淑临走前特意去卫生间补上的。
困意像涨潮的海水,悄无声息漫上来,车辆驶过弯道,倚着真皮座椅假寐的项仪淑顺势冲商行野那边挪了一点,见对方不排斥,便大着胆子又挪了一点,借着微不足道的酒精作用,靠向他的肩膀。
商行野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对方枕得更舒服,又示意司机开稳些。
说罢,低头看她:“难受?”
项仪淑喃喃:“……还好。”
商行野放柔了声线:“抱歉,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
项仪淑没有说话,回忆了一番自己在大学毕业前夕“散伙饭”上凭一己之力喝趴班里十几号男生的光荣事迹。
库里南破开夜幕,很快驶入御澜公馆车库。
听着身侧愈发均匀的呼吸声,看着芙蓉面上不自在的红晕,商行野忽然觉得眼下的项仪淑像极了一只找到归宿的小动物,娇软柔弱又毫无防备。
他抬手示意司机轻声说话,先一步开门下车,紧接着,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脊背,将人打横抱了出来。
项仪淑虽闭着眼,但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失重,以及,男人坚实有力的臂弯,轻微起伏的胸膛以及上楼转角时侧身护住自己的体贴。
她伸手搂住丈夫的脖颈,积极地给予回应。
商行野走得缓慢平稳,推开次卧房门,将人小心翼翼放在柔软的床垫中央。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屏住呼吸、俯身观察着项仪淑,末了,用指腹慢慢捻过她饱满、红润的唇瓣。
名为“克制”的弓弦已经绷到极致……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要亲下去。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近乎仓皇地支起身子,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金丝边眼镜,企图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足以焚烧所有理智的火场。
项仪淑用尽毕生演技才在商行野靠近时勉强维持住了绵长的呼吸,却迟迟没等来那个吻,她只好慢悠悠“转醒”,眼神迷离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丈夫,将记挂许久的事脱口而出:“……今晚要做吗?”
说完就开始后悔。
问得太直白了。
转念又想,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醉酒的淑女说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商行野眸光一沉,用仅存的意志力扯住了那根快要断裂的弓弦,不知道是在向她解释,还是在告诫自己:“你醉了,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项仪淑:“……”
狗屁君子。
我看你是个孬子。
得到明确答复后,项大小姐懒得再演,扯过被子盖过头顶,边腹诽边赶客:“那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商行野哄小孩似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洗个澡再睡。”
项仪淑不耐烦地蛄蛹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