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若无其事地进门,就更郁闷。
“没事。”他扫了她一眼,俊秀眉眼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什么都没说。
把碗盘都放进洗碗机后,门铃响了,林栖月站起来,激动地跑过去开门:“一定是楼下的双胞胎!”
打开门,果然是他们。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
妹妹扎着双马尾,双手捧着一个扁扁的盒子。
哥哥手里拿着两个球拍。
小女孩说:“漂亮姐姐漂亮哥哥好,妈妈烤了饼干,送给你们。”
她双手往前送,林栖月接住,打开盖子,惊叹:“哇,好香好可爱的饼干呀,谢谢你们!”
周时颂口袋里还有几块糖,兄妹两个进来后都分给了他们。
林栖月也去拿了羽毛球拍,晚上跟他们打球,基本是固定的娱乐项目了,周时颂懒得去,但林栖月喜欢热闹,也喜欢跟小孩玩,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
关上门,偌大的客厅立刻恢复冷清,手机上学长一个小时前问他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喝酒,周时颂还没回复。
很显然,学长是希望他可以加入他们的课题组。
一年前参加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大赛时,他所带领的团队拿了高中组的全国一等奖,这场比赛由A大做背书,在科研界颇受重视,当时这位学长的导师是评委之一,颁奖环节结束后还专门跟他聊了聊。
所以,周时颂知道,这位学长代表的其实是他导师。
他没回复那条喝不喝酒的信息,收起手机,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拨弄了一下巴西木碧绿的叶子。
不是说这东西养十年就会开花吗。
肯定又是小小那小骗子骗她的。
八岁那年,她跟风从买了一个巴西木,养了几天,木头像是要死了。
最后转移到了他手上,当时她还哭哭啼啼地说他十年后就会开花了。
收回视线,他往外看,高楼大厦、川行车流、匆忙行人,每天都是一样的风景。
哦,今天她跟另外一个男生从下面走过。
玻璃上映出他的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脸,英挺的鼻梁打下阴影,薄薄的眼皮掀起,周时颂目光往上,放远。
夏天白日长,七点还未日落,太阳已然挪动到最西边,云朵被晕染上粉红,蓝天不再蓝,呈现鱼肚白,几片云相继飘了过来,争先恐后往太阳跟前凑,很是碍眼。
少年蹙起眉头,没有犹豫,转身离开阳台,玄关处伞架上的伞正安然躺着,如果批评她考虑不周,她肯定会辩驳“只是在楼下打球而已,拿什么伞呀。”
周时颂怀疑她的心理年龄跟那两个小学生一样大。
。
俩小孩,一个捡球,一个打球。
七岁的小孩刚上一年级,打了一会就累了,小女孩指使哥哥把球拍收起来。
男孩任劳任怨地收起球拍,几个人并没有着急走,林栖月跟他们一起坐在长椅上。
她敏锐地发现了小男孩的不安,小小年纪一脸惆怅,林栖月忍不住想起周时颂小时候,时不时也是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块私藏的巧克力,一人一块,逗他:“安安没竞选上班长?”
“我不想当班长。”安安捏着巧克力,一动不动。
“昭昭,你哥哥怎么了?”林栖月转而去问小女孩,她跟安安说话的间隙,她已把巧克力放进嘴里,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哥哥手里完好无损的那一块。
昭昭晃了晃头,发绳上硕大的粉色蝴蝶结随风摆动,她鼓着一张小脸,两条腿荡在半空,奶声奶气中又透露着些无所谓:“哥哥可能想爸爸了。”
说到这个,林栖月想起来,最近好像一直没看到昭昭和安安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