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惊雷一同响起的是熟悉的脚步声。
林栖月蹬着拖鞋,抱着抱枕,反手关上门,一脸凛然正气地站在他的床尾,宣告:“我今晚要在你房间睡。”
“不行。”周时颂被打断思绪,恍然回过神,他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
她十八岁了,不是八岁。
“我不管。”林栖月霸道地把自己的抱枕放到床上,然后十分自然地侧身躺上去。
“困死了。”
她双腿夹住抱枕,夏季睡衣单薄,纤细白皙的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她身上果香扑鼻,是同款沐浴露的味道,她来之前大脑里一切纷乱的情绪全部消散。
只剩下她。
她安然地、以一种全然信任的姿态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又似羽毛,给人一种心痒的错觉。
不一会儿,周时颂就听到她清浅的呼吸,胸口均匀的起伏,他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把身上薄被搭在她身上盖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床是双人床,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半小时后,周时颂打了地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惊雷停止了,暴雨席卷而来又疯狂退去,带来了清凉而静谧的夏夜。
林栖月早上八点准备醒来,一摸身侧摸了个空,她坐起来,发现周时颂在地上睡。
至于吗?这么嫌弃?
林栖月没好气地踢了他两脚。
对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林栖月无语,她去洗漱、换衣服回来,到卧室一看,他还在睡。
她直接拿走他的被子,神气十足地站在地板上,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听到她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训话。
“你看看都几点了,人家总裁都是早上六点起床健身,你就知道睡觉,还怎么当总裁?”
虽然这么说,但林栖月知道,他只是健身时间不在早上,不是不健身,手臂有力的肌肉线条和不经意间裸露被子外的一角腹肌可以说明一切。
她擅长颠倒黑白。
在她毫无止境的催促下,周时颂终于起身,林栖月又开始催他洗漱换衣服做饭。
监工似的。
他去卫生间,林栖月跟过去。
周时颂忍耐着,冷声:“我去卫生间,你也要跟着?”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拍在门外。
“切,害羞什么。”林栖月小声嘟囔,“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长大了知道摆架子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说人坏话声音要小点。”周时颂拿起牙刷,听到这话有些牙痛,他刷牙前忍不住讥讽一句。
周时颂打算一会早饭时再跟她说说昨晚的事,让她意识到错误。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是不懂吗?
小男孩小女孩躺在一张床上跟成年男女躺在一张床上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区别?”林栖月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口面包片,唇角沾上点滴蓝莓果酱,她伸出舌头轻巧地卷走,“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
提到这个,林栖月朝对面的周时颂谨慎又迅速地瞥去一眼,心里满是叹息。
他的迷妹们称呼他为男神,殊不知男神有一个隐秘且致命的缺陷——性功能障碍。
这个秘密只有林栖月知道,也是她经过多次观察诊断而出的结论。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性都只有模糊的概念,大家都不会开诚布公地聊这个话题,大部分了解是源于言情小说和出于好奇或者跟风而看的小电影。
而林栖月学到的第一个词是“阳痿”,她粗糙的记忆里,看过一个杂志的科普,上面有一句话刻进她脑海,大概意思是,男人嗜睡大概是因为肾虚,肾虚又跟阳痿息息相关,林栖月默默给这两个词画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