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更深的更隐秘的绑定。
当有人质问他凭什么有这么可爱的猫时,他心里至少会有一个答案。
这些他不会跟杜飞黎说,只如实说他不是想割肉,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血,满足一下梦境的幻想。
杜飞黎怀疑地看了一眼少年怀里的小猫,蓦地,心脏骤缩,细密又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漂亮的猫在这样寒酸的家里很奇怪,它不该是我的猫?”少年低着头问,轻飘飘的声音裹在寒风里扎进耳膜里。
“怎、怎么会!它和你那么配!”杜飞黎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在剧烈的痛苦中没法冷静地思考,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他才诧异地发现,心脏好像一下就不怎么疼了。
少年看着他,第一次,杜飞黎感觉少年是在认真看他,“为什么?”
“这只猫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猫,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少年,最好看的少年拥有最好看的猫不是才合适吗?”杜飞黎说了一句大胆的话,“你们在一起特养眼,要是这只猫在其他人怀里,就可惜了。”
杜飞黎没说谎,在小巷子里看到少年抱着猫经过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
漫天雪白,小猫从少年怀里探出脑袋,正好卡在少年的下巴下,少年苍白好看,小猫如宝石般名贵耀眼,一淡一浓,成为长明街最美的雪景。
他要一次次提醒自己少年的危险,才没多看一眼。
心脏开始怦怦跳,充满活力,杜飞黎忽然感觉空气清新了起来,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少年看了他很久,提起食物袋,说:“谢谢。”
“不用客气,不够吃你再跟我说,可千万别再割肉了。”杜飞黎很激动,他感觉他可能获得了少年一点点的亲近,虽然只有一点点,这可是他无数次穿书从没有过的。
他忍下激动,补充说:“我刚来从长明街做义工,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
见少年点了下头,他很识趣地说:“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他和身体一直在抖的钮翎羽一起安静地向外走。
直到拐进巷子里,钮翎羽立即扶着墙呕吐起来了,她的眼睛发红,脸色青紫,终于吐出一条长长的白毛后,她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瘫坐在雪里,被寒风一垂,冰凉中才觉出后背早已被冷汗覆盖。
杜飞黎也扶着墙吐出一根白毛。
两人看着他们吐出的白毛又惊又惧,劫后余生,还有难言的庆幸和激动。
过了好久,稍稍平稳的杜飞黎问:“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钮翎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应该就是那位少年割肉放血的时候,你敲门时我就开始难受了,那时候我们心脏里应该就开始长毛了。”
当时她就难受得出现了异样,为了不引起少年怀疑,她没有进去,一直靠着墙努力平稳呼吸。
心脏长出毛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一开始只有一点异样,接着是细密的疼,心脏被束缚住,活力渐失,随之而来的是,血液没法通过心脏流动,不仅是身体上的僵硬难受,还有心理上对于活力和生命急速流失的巨大恐慌。
“可是,可是,我们把它吐出来了,我们,我们活了!”钮翎羽急促地喘着气,激动地说:“你不是说,所有心脏长毛的人和诡都死了吗?”
就因听杜飞黎这么说,当她感觉到她心脏里可能已经有一根白毛时,才会那么悲痛和绝望,为了里面队友的安全,才强忍着没哭。
“是,是,可我们活了,这可能就是生机!”杜飞黎努力回想,“你也是在我说那只猫就该是少年的时候,感觉到好转的吗?”
钮翎羽:“对!”
“是这样了。”杜飞黎说:“天师樵青霜情绪崩溃诡异就会闯出来,但他情绪稳定后,这个世界就很平稳。这个少年受伤,诅咒就会蔓延,当他情绪稳定或者进阶到心情不错时,诅咒就会被收回。”
“应该是我刚才那么说让他心情变好了。”杜飞黎不知是喜是忧地说:“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他那只猫——那只诡异的猫。”
“这很正常,我认识的养猫的朋友都很爱他们的猫,有的人真心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换小猫的寿命,想让它多活几年。”钮翎羽说:“何况,这只小猫对那位少年来说,更不同。”
“在他最穷困病弱的时候,是那只猫在陪他,它是他仅有的陪伴,意义更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