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霆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起身。
霍学钦笑道:“顾董,冒昧打扰了,我家家主今天正巧也在,想见见您,不知能否移步到我们那边一叙?”
顾与霆道:“我还有些事,下次有机会再拜会了。”
霍学钦脸上一僵,霍凌在他身后说话:“前番顾董莅临寒舍拜会,奈何家父当时抱恙在身,未能一见,深以为憾。”
“今日幸得于此相逢,家父闻讯颇感高兴,特命我和学钦相邀,请顾董拨冗移步一叙。”
“家父素日深居简出,此番偶遇,亦属天赐机缘。顾董前番所询之事,唯家父可主其事,正可细谈,还望勿负此番雅意。”
他的话文绉绉的仿佛十分客气,完全没有介绍自己,语气和神态却十分倨傲,似乎认为这声家父一出,顾与霆应该知道他是谁。
顾与霆眉毛不动,只淡道:“多谢霍老先生相邀,只是我确实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下次我再登门拜会。”
霍凌眉毛一皱:“顾董,白虎幡是霍家传家之器,之前家父抱恙,我们不敢随意出借。如今家父看在顾董心诚,愿意洽谈,顾董还是不要太过意气用事的好。”
顾与霆道:“不是意气用事,确实是有私事。前些日子确实是顾某冒昧了,既是传家之器,自当秘藏,顾某不敢轻借,多谢霍老先生照拂,今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霍凌看顾与霆一直坚拒,身子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请他们入座,心下大怒:“顾船王财大气粗,心高气傲,这是打定主意要斗气到底,不给霍家面子了?”
顾与霆面色不改,淡淡道:“霍先生误会了。”
霍凌声音太高,俞枢已被吵醒了,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怎么了?”
顾与霆和俞枢原本坐的长沙发,是侧对着门口,扶手宽大,正好遮住了躺下的俞枢。
顾与霆之前则只微微侧身与门口的客人说话,因此霍家两位客人一直没有注意到沙发上还躺着人,只觉得顾与霆一直坐着应答,十分倨傲。此刻看到一个漂亮少年忽然坐起来,脸上红扑扑的还有着刚睡醒的压痕,身上衣衫宽松顺滑,犹如睡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合适。
俞枢看了看门口的客人,有些茫然搞不清楚状态,又转头看了看顾与霆:“拍卖结束了?那铜钱剑拍到没?”
顾与霆道:“拍到了。”
俞枢高兴道:“太好了!没花多少钱吧?剑在哪里?”
顾与霆淡道:“没多少钱,尾款已结清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送过来了。”
霍学钦往前踏了一步,笑眯眯:“这位小少爷买铜钱剑来做什么?”
俞枢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侧站着面有怒色的霍凌,忽然道:“买来玩啊,好玩。”
霍凌位高权重,看顾与霆一副没把他们当回事的轻忽态度,脸色浮起了一丝怒气,霍学钦仍然笑着道:“小少爷,这铜钱剑,我们家有大用,能出让不?”
俞枢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一笑:“不让。”
霍学钦知道一亿元的资金,决定的人仍然还是顾与霆,他诚恳看向顾与霆:“顾董,今日我们也是为了不伤和气,没有一直在拍卖上加价,就是想着和顾董也是朋友一场,何必让拍卖行赚这个差价。不如私下我们两家协商,一定不让顾董亏了,您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我们家老太爷在,一切好商量。”
顾与霆淡淡道:“抱歉,恕不出让。”
“顾家也是四灵世家,见多识广,星曜剑号令诸天星官,顾小友不想相让,情有可原。”
一个老者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霍凌和霍学钦身后,他虽然年事已高,须发雪白,却长得十分高大,身姿挺拔,腰板笔挺,盯着顾与霆的眼光锐利如鹰,丝毫不见老态。
他身后跟着数名随从,虽然都着便服,却都身躯高大,腰板挺拔,目光敏锐警惕。
霍凌和霍学钦微微躬身。
顾与霆终于站了起来:“劳霍老先生亲自过来,惭愧,请坐。”
老者挥手命身后的随从都留在门外,自己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霍凌和霍学钦将房门关上,跟着进来,站在他身侧。
顾与霆在霍景渊跟前坐下,从容松弛,他虽然年轻,在霍景渊跟前却气势丝毫不减。